丑了!子华,不如你来作一首贺新词,天南海北能够在一起也是缘分。在下不才,只有一笔字还算是拿得出手,就代为誊抄了!”林明岚说完,自行走到案几前,挽起袖子磨墨。倒入清水,手执泥金墨,故意缓慢的一下一下磨着。
陶子华一愣,又觉得这是自己在新生中领头的好机会,恨不得展示毕生所学。然后用了一篇辞藻华丽,用典用故的贺新诗。他话音一落,林明岚也就此搁笔,一分不差。他自己吹了吹墨迹,然后翻转纸面展示给众人:“子华的诗又进步了!”明明跟陶子华不这么熟,还是表现出至交好友的模样。
会主一愣,好快的速度!能够诗成笔落,字迹分毫不乱,一手颜体已经出了风骨。
虽然平时答卷用的都是馆阁体,但是林明岚最喜欢的还是颜体,私下下过苦功。
他又把字卷放到桌子上,然后拍拍手,“好了,接下来该我们见识前辈们的才艺了!前辈们请!”
没有人动。
“就当是交流?”刚刚会主是怎么问的,林明岚也这么问,还添上三分咄咄逼人,“我还以为各位前辈能够不吝赐教......”
会主觉得现在全场的都在盯着他,盯的他面红耳赤。他在心里咒骂了一番出这个下马威主意的人,勉强笑道:“那我先来吧。”他动手画了一幅画。刚才凝滞的气氛松动了。有他带头,新生又有人出面画了画,老生里这才有人动手写诗。这场茶会才这么糊弄过去。
会后,人逐渐的散去。
会主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会主,因为平时这些会前准备,会后收拾跑腿的事情全是他负责,平时他能够使唤新生来做。
他收拾砚台的时候,听见木门哗啦一声打开,然后又碰的一声撞上门框。冷不防一只砚台砸向会主的脑门,虽然躲过了砚台,但残留的墨汁洒在会主的前襟上,还有几滴洒在面门上。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锦衣男子踹了一脚门,尤不解气,还想踹一脚,呼呼的直喘气,“叫你压压新生的威风,你倒好,灭自己的威风!”
会主不敢擦面上滴落的墨汁,低头说道:“是,公子,是我没用......\
锦衣男子在教室踱步,转了两圈勉强压抑住怒气,“这次你办事不利,我先记下了。记住,既然已经这样了,多留神新生里头有哪些有才华又可以拉拢的。整理名单出来交给我。”
“是,是,公子放心。”
锦衣男子转身离开。又过了半刻,会主这才敢擦拭脸上的墨水印。但是上等的墨水可以遇水不散,现在留在了脸上,完全擦不掉。
会主死命的擦着自己的脸,快要擦破皮,眼看擦不掉,他狠狠的把面前的桌子掀翻,拳头都要捏破。
忍!忍!只能忍!
会主之所以能够成为会主,就是因为他攀附上了这个锦衣公子。昔日韩信能守胯下之辱,他凭什么不能。只要忍辱负重,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怀着这样的心思,会主咬牙把桌子扶了起来,又把东西一一归位,总有一天能够把耻辱统统还回去!
而陶子华默默的跟在林明岚后头,一边竖着大拇指夸他:“今儿,真厉害!”
“小事一桩。”
“大伙儿都不敢说话的时候你能出来,就是很厉害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擅长写诗?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
“我猜的。”
“猜的?!猜的!?”
“我看见你的书桌上有一本很少见的诗集,还是手抄本,就堵一把!”
“那要是赌输了咱们办啊?”陶子华纠结的站在原地,忍不住发问。
“输了就输了吧,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说是切磋了!”林明岚不甚在意这个问题。
要是输了的话,就达不到反击的目的了啊!这群人就是想为难新生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啊,走了,我先回家了!明儿见!”
陶子华郁闷的在原地跺脚。
京城风俗果然不同。以前的书院里,虽然也有人搞着小动作,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一心向学的,但是到京城这边,一心向学的反而少了,投机钻营的多,甚至还要茶会会主这样狐假虎威的角色。也是在天子脚下,谁都盼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老实说这种氛围他有点不适应。
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谦虚退让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反而锋芒毕露才是存活之道。
次日,又是那位俞司业的课程。其实四书五经他们都已经学过,剩下的就是嚼烂学透,争取任何一句能立马想起前后句。
不过国子监确是藏龙卧虎之地,既有进来镀金的,也有学问出众的。
倒是落到俞司业嘴里就没个好话了,这个是尚可,那个是还行,更多的是批的一无是处。毕竟现在的教谕信奉严师出高徒。
等到俞司业一一点评完,特意说明了,如果有觉得同窗写的优秀的,可以找司业誊抄学习。
林明岚课后摸到俞司业处,好家伙,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几个人奋笔疾书打算先抄一份,然后自己回去分别安排抄写。
还没等林明岚挤进人堆里,先开口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