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杨嬷嬷所说,李大柱平日里没个亲近的人,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没有同伙。事情现在才发现,不撬开他的嘴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背后之人能够找上这么一个孤儿出生,独来独往的助手来敲开作坊的漏洞可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现在一切都看李大柱会不会说出实话了。
夜深人静。
平日里人影子都不见一个的杂物间了,此刻却有七八个青壮围在一起。王管事从杂物间里找出一个还算能用的椅子,一个青壮有眼色的用自个的衣袖把椅子擦干净。王管事赞赏的看着他。这小伙子有点机灵。
他坐在椅子上,抬抬手,旁边有人端上来一盘烧鸡,王管事故作亲切的说:“看看,都两顿没吃了,肯定是饿了,这大小伙子,最不禁饿了,”他陶醉的吸了一口气,“闻闻,多香的烧鸡啊,你要是说了,谁是在幕后指使你的,立马就能让你吃上饭。”
李大柱沉默不语。
“王大哥,我看着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我说,揍上一顿就好了,明天直接就给送上官府,衙门里,可就比咱们这杂物间,享受的多了!”端着饭菜的人说。
“唉,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可是文明人,咱作坊的大东家是举人,二东家也是秀才,怎么能够知法犯法,动用私刑呢?是不是?咱们这次过来,不是和李兄弟聊聊天嘛!”王管事笑着说。
李大柱还是不说话。
王管事面上不禁闪过一丝厉色。他知道现在他和作坊是一损俱损的关系,要是作坊倒了,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于是他抬眼看了看旁边的一个青年。那个青年暗暗点头,悄摸的出去了。
“对了,李兄弟,你在作坊里做了这么多年了,东家对待我们如何,你也是清楚的额,哪次不是逢年过节送米送面的?别家的作坊有这个待遇?不叫人日夜赶工就不错了。人呐,要知足,对不对?”王管事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
李大柱头略了点,有些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他也知道,别说在郊外,就是整个府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像王家的作坊一样好待遇的东家了。他本来还幻想着,要是没被发现的话,他要在这里做上一辈子的工。要不上遇上了她的话......
王管事看出他有点意动,继续卖力的说着。不是他吹,作坊里的待遇本来就数一数二的,在里头上工的人都知道。又说上了一刻钟,王管事估摸着胡萝卜上的差不多了,也该上大棒了。
刚才出去的那个青年已经溜了回来,冲着王管事示意一切妥当。王管事这才站起来,嘴里说道:
“那行吧,咱今天先说到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杂物室本来就在偏僻的小院子里,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妇人尖着嗓子喊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王管事停下了本来想出门的脚步,问道:“是什么人呐,不知道这里是王家的作坊嘛,怎么随便就让人闯进来啊?”他慢条斯理的拖长声音问道。
“回管事的,我这就去瞧瞧啊。”身边的人会意,出门去看了。只听见他的声音喊着:“干什么呀,不知道这是私人的地方啊,私闯这里可是要送去见官的啊,别嚷嚷了啊。”一片寂静之后,只能听见“唔唔”的闷哼声。然后他再回了院子里说道:“回管事的,是个老娘们,说是从那个什么屋山下下来的,过来找她儿子的。”
明明妇人嚷着放开他,这人却睁着眼睛瞎说妇人是自己闯进来的。
“咱们这作坊里都是些有家有口的人,哪来的老娘啊?”王管事开口说道:“赶紧把人送出去啊,别扰了东家的清净啊。”
“王管事啊,我瞧着这老娘们有点眼熟啊。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得,我想想啊。”一个小伙子皱着眉头说着,突然恍然大悟的似的一拍手,“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几个月前在府城门口告示栏上挂过的一个逃奴嘛,样子记不太清,但是刚刚我一瞧她那左脸上有颗痣,我就想起来了。”
“是逃奴啊,那咱可得把她送到官府去啊,私藏逃奴可是重罪啊,咱可不能干犯罪的事情对吧。”
“就是就是,听说逃奴被捉到之后会被判流放呢,隐匿者也会被判。咱们还是快些交给官府把。”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大柱突然扑到王管事的面前,拉着他的袍角说:“求求你们放过她吧,我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他冲着地面咣当咣当的磕头。
“哎呀,李兄弟心肠真是太好了,看不得别人受苦。我猜李兄弟从小无父无母的,肯定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