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你外公外婆等你很久了。”
顾希旅沉默了一会儿。
“她呢?”
男人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谁,又觉得果然是血脉相连,眼里便涌上了许多的悲痛和自责,铺天盖地之后语气悲痛地说。
“在二十四年前,她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
顾希旅没有再问,扯着唇无声讥讽地笑了。
无论怎么样,还算是抛弃。
柏归山将他所有的情绪动作都收入眼底,只觉得世事弄人,重叹了一口浊气,又问。
“现在能和我回一趟家?你外公外婆很想见你。”
他的任务就是带顾希旅回家,柏归山是个军人,说话也直来直往。
顾希旅在此刻也不觉得有什么怠慢。他只是支着头,漠然地望着桌子上那一个雕叶朴素的茶杯,像是无所在意。
家。
他以为他的家在顾奶奶死去的那一天,就已经全然倒塌。他以为自己亲缘情薄,如今天地孑然一身。却忽然出现一个人,告诉他,他还有存活在世上的家人。
“现在还有工作,七点下班吧。”
男人点了头,站起身来说:“那我七点过来接你。”
说完便不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他一向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又再多的情感也只能从行动中表明,让他说出口,那便是比登天还难了。
“等等。”
男人扭头看着办公桌后的人,有些疑惑。
顾希旅神情淡漠,定定地看着男人,并不退缩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能给我几根你的头发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长得一模一样,也并不一定有什么亲缘关系。而且只是眼前的人笃定,而他只是一直在听,并没有看到任何证据。
到底还是存有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渣爹,哈哈哈哈哈你们猜错了猜错了。
☆、甜
连顾希旅自己都不知道,看见那份鉴定时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只是漠然地被他二舅拉上了车。名车在北市畅通无阻,不过半个小时,便开到了目的地。是一座十分朴素的四合院。然而在北市,在隔壁就是代表国家的寸金寸土的地方,这个四合院便不算普通了。顾希旅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见过飞机俯瞰下的四合院,是阅兵大典的直播里。
尤其是最前面的大门还有重兵把守着。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柏归山即便坐在车上,也是腰杆挺直的模样,他话不多,而顾希旅话便更不多了,两个人这一路没有一句话,车子里静谧得让司机都觉得难捱。
终于是下车了。柏归山带着他推开了四合院的门。
蜻蜓掠过夏日里盛放的绰约碧荷,大院里的老槐树被夏风吹动飘飘扬扬落下绿叶。
有些儿像他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地方,却又大了许多,也增添了许多韵味。
主厅的灯光明亮着,柏归安带着他一同走了进去。院子是四合院,客厅也是中式风格。木制的沙发上坐着好几个人。顾希旅还没来得及看,便被那个站起来的老人抱了满怀。
柏老夫人紧紧抱着他,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个劲地说着:“像啊,真像。”
顾希旅甚至能感觉到老人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肩膀上。他从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泪水,即便是当年顾奶奶撒手人寰,也是笑着离开的。
一时之间,他想不到自己该要怎么做。
一个气韵优雅的中年女人便过来安抚老夫人。
“妈,你让希旅坐下,咱们再说话。”
老夫人缓过劲来,也觉得是该如此,她拉着顾希旅的手,让他和自己坐在一块儿。
老人的手温暖而又慈爱。
顾希旅却总是不习惯。
“好孩子,现在是叫顾希旅吗?”
他点了点头。
老夫人又说:“这些年,我们找了你和归华很久。后来知道归华去了,也还一直在找你。可天南地北我们都找了,没想到,你却近在眼前,还好,不算是没缘分到极致,总归还是找到你了。”她想着这些年的许多事,伤感的泪珠便又不免流下,又觉得不该让这个才回来的外孙难受,便拿了素蓝的绣帕,轻轻擦着眼泪,挤出来了一个笑,“我们对不起你。”
顾希旅不知道所有往事,说不出一句没关系。只是沉默而平淡地垂着头。
“你也不要怪你母亲,她也是个苦命人,怪我当年宠她宠昏了头,才会被人骗去。也怪你外公,让她连家都不敢回。如果不那样惯着她,让她懂事些,也不会被那个人骗了去。我当时就一个劲劝,说不是什么好人,可归华偏偏不信……”看着顾希旅的模样,老夫人哀转叹了一声,又说,“她是自杀的,把你放在了路边,便一个人跳了河。她……是爱你的,只是没有办法。染上了那样的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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