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有关。
下一刻,武明贞被绑在两军阵前,受刑。
她高束马尾的发带,被利刃砍断,乌发如瀑,迎风飞舞。她被绑于刑架之上,面对着祖国的十万大军,十万大军静默,战场双方胶着。
敌军阵列里,两个光着膀子的人,提着形状特制的精刀,走到她身侧。滚烫的开水在她身后烧开,冒着滚滚白气,那两个光着膀子的人,将开水抬到武明贞身后,迎头泼洒在她身上。
“不——”
武明玦骑在马上,于两军阵垒之间,他远远看着这一切,疾驰而返,冲锋陷阵去救姐姐!
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喋血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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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看得心好累:“在后宫生孩子,在战场救俘虏。他的噩梦好疲于奔命啊。你有解的办法么?”
郦清悟不答,他倒沉得住气,远眺了半晌,才沉声道:“这不单纯是梦。”
不是梦,难道是回忆?
谢令鸢不记得有哪个女将被俘虏过,狐疑地看他一眼。
阵前,开水将人烫软,那两个侩子手开始下刀,他们剥光了武明贞的衣服,对她凌迟。鲜血喷洒出来,落在黄土上,很快晕染了脚下三尺黄沙。
远观的士兵一片骚动,似乎是震惊不已——
“怎么竟然是女人?”
“她不是世子啊!”
战场上一片哗然,逐渐的,那血映红了沙地,许多士兵被这红色所激,眼中涌起了泪。
“没错,这不仅仅是武明玦凭空造的梦。”郦清悟看着他们一刀一刀凌迟,终于是确认了。女子的乌发被风沙吹起,她的血染透在风中。“……这是张将军的传说。”
谢令鸢没听说过这个人,此时,远处暮色的天际,仿佛鲜血洒在了云端,声浪亦如排山倒海,似乎是无数人的歌声,影影绰绰的传来。只不过人多声杂,听不真切。
郦清悟:“有个边关民谣《张女从军行》,乐府也有改编,想起了么?”
他说边关民谣,这下谢令鸢想起来了,不就是萧怀瑾的生辰宴上,武明玦唱的那首辣耳朵的歌么。其精神之伤害,实在令她终生难忘。
郦清悟也想起了少年时,游历天下的那段时光。
“大概是咸泰九年,那时战事吃紧,高阙塞正是并州临西魏的国门,城门几番失守。张将军为救城门被俘,被敌人活剐于阵前。直到tuō_guāng衣服,她的将士们才发现,原来张将军是名女子。自她殉国后,边关就流传起了关于她的民谣,如今在朔方一带,你还会听到无数军人传唱。”
那排山倒海的声浪,还在天际四周回荡。
大概武明玦也是记得传说,却不知为什么,同自己的梦境相连,受刑的人变成了他的姐姐。
谢令鸢:“咸泰九年啊,怀庆侯都还在娘胎里,武明玦大概就是他们的一根腿毛吧。所以这个梦,是传说在他心底的投射。没有无缘无故的忧怖——”
她和郦清悟对视一眼,却都不约而同地想,武明玦为什么怕张将军的传说?
二人骑在马上追过去,谢令鸢冲武明玦大喊:“世子,这是梦,你还在宫里呢!你姐姐没有在战场!她等着跟你换进宫!”
她气沉丹田,把这声呐喊远远传入天际。
德妃的声音,隔了千军万马,如一簇急而猛的意识,瞬间灌入武明玦心中。
他与迎面砍过来的刀擦肩而过,回看谢令鸢,半晌迷茫道:“好像……真的是梦?我替姐姐嫁入了宫里……”
思及此,他面色变了。
他勒住了马,远处凌迟的一幕也仿佛被定住了时间,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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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松了口气,但还未来得及欣慰片刻,下一瞬,她的眼前,又变成了皇宫!
——储秀殿的内殿。
武明玦又躺回了床上,开始了他的难产岁月,稳婆大叫着:“用力,用力!世子爷,是龙凤胎,您用力啊!”而武明玦惨叫震天:“别说龙凤胎,就算生麒麟生貔貅,我也不生!”
……谢令鸢简直给他跪下了。
向直男势力低头。
武明玦到底对男男生子抱有怎样的执念……不,恐惧?
她方才经历了战场搏杀,九死一生地回到皇宫,已经是有气无力:“世子啊,你这还是噩梦啊,这噩梦怎么就做不完呢……要不,还是回你战场上吧,我们帮你把姐姐救出来……”
武明玦大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德妃,良久,点点头。
他的梦境,迅速从皇宫,切换回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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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谢令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趴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梦境中浮现出千里浓烟,遮天蔽日,千军万马如电,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