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不要紧,心跳连续漏跳了好几拍,因为不知是什么风,竟把我喜欢夜不归宿的老公吹了回来,他正脱下外衣递给玉妈,准备上楼。
“你怎么回来了?”我诧异地问。
他抬眼,一边迈着平缓的步子上楼,一边打量我身上半湿的衣襟,又看看虚掩的房门。“听你的语气,我似乎回来的又不是时候。”
那个“又”字,景漠宇刻意加重了些。
我白他一眼。“要是你想回来捉奸,那确实不是时候,你回来早了。”
他侧身从我身边走过,淡淡点头:“也好,早总比晚好。”
新婚不到三天,我们三句话离不开“捉奸”的问题,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夫妻间的情趣?!我无语,推门进房间,他也跟着走进来,一眼便看见
我的行李箱,难掩惊讶,八成真当我要跟齐霖私奔。
“就要进入考试月了,我要回学校好好复习。”我赶紧澄清。
“哦,机票订了吗?”
“订完了,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我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其实我并不想要求他做什么,但心中还是免不了期待。
他犹豫了一下:“我明天上午有个会,十点可能结束不了——”
期待破灭了,我努力掩饰住失望,低头拿起浴巾继续擦头发上的水。“不用你送,爸会让才叔送我的。”
“嗯。”
他一边松着领口的扣子,一边走到衣柜前,在柜子里面翻出一套月白色的睡衣。看样子好像不是回来坐坐就走。
我拿着毛巾顿住半空中,“你,你别告诉你回来睡觉?!”
景漠宇没搭理我,继续解着衬衫的扣子,看举动,好像真的是回来睡觉的。
“呃,”我的脸蓦然烫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今晚打算睡哪?睡床,还是睡躺椅?”
“我在躺椅上睡不着,”他直直看着我泛红的脸颊。“我睡床。”
“哦……”我眉目微垂,幽幽开口。“那我睡躺椅好了。”
景漠宇的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的表情特别有趣,视线盯着单薄又生硬的躺椅上,似乎想表达什么,又不想直接说,“这躺椅……”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你真以为我要睡躺椅?!我干嘛要睡躺椅?我又没说过不会跟你‘同床共枕’那么不负责任的话!”
“……我去洗澡。”他面无表情拿着睡袍走向浴室,在他转身时,我捕捉到他嘴角隐隐的抽动。
从小到大,我每次和他斗嘴都是以哑口无言收场,第一次把他噎得无言以对,内心说不出的顺畅。
刚刚还一片死气沉沉的家,忽然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半分种后,浴室想起让人遐想万千的水声,我低头看看身上松垮垮的t恤衫,果断奔向衣柜,把所有的睡衣都翻出来,精心挑选出一款最节省布料的换上,快速钻进被子里。
我倒无意诱惑他,因为我知道诱惑没有用,我仅仅希望他能更加清晰深刻地了解我,而已——虽然,该了解的,
他已经了解的很通透了。
心慌意乱等了好久,浴室的门才重新开启。我悄悄抬眼,只见他壁垒分明的麦色肌肤包裹在月白色轻薄的睡衣下,隆起刚毅起伏的线条,勾起我脑海中不太和谐的记忆。
我急忙低头看杂志,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翻开的一页是某品牌铂金戒指的广告页,还在眼观鼻鼻观心,看得那叫一个专心致志。
景漠宇无声地绕至床边,掀起床上唯一一条被子,躺过来。
被子上沁了他的体温,暖暖的,还有他身上寒潭般幽深的味道,绵绵的。
我的心跳得失去了节奏,身边的人明明没有与我有任何的接触,可我却觉得他夺走了我所有的空间,让我无处容身,就连我呼吸的氧气都被他夺了去,令我几乎要窒息而亡。
呃,难怪他不喜欢和我同床共枕,这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我试图找点话题跟他聊聊,正琢磨着什么话题可以促进家庭生活和谐,他已躺在枕头上,淡淡地说:“我有点累,先睡了。”
说完,他翻个身,背对着我拉拉肩上的被子,果真睡去了。
我看看表,才九点钟,再看看他,他的背影遥远如悬在天际的云层,连绵起伏,好似就在眼前,却无论多么努力也触不到一丝片缕。
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我伸手关了灯,也无声无息钻进被子里。寂静的夜,静音的时钟滑过的声音竟也格外清晰,我在黑暗中睁着毫无睡意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失眠。
我不知自己辗转反侧了多少次,还是睡不着,他却由始至终岿然不动,呼吸均匀沉稳,我试探着朝他蹭了蹭,他没有任何反应,估计是睡沉了。
我决定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努力朝我心目中悬在天边的白云靠近。
我蹭近一点,又蹭近一点,再蹭近一点。枕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