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事情。
“我有说你可以回来吗!”心里盛怒,却依旧不冷不热,声音更是轻飘飘。
“奴婢错了!奴婢马上走!”平生最大的恐惧莫过于此,杜小小不停哆嗦,就差磕头,“少爷别生气……奴婢这就走,马上走……”
她真是糊涂,上回她害少爷丢脸,他此刻怕是根本不想看见自己,她竟然还主动跑来惹他生气。
湿气越重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原本丰腴的身体,因为久病,竟显得单薄,此刻不敌四周寒气,她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牙齿碰撞,连声音都含糊不清。
明明知道要快起来,不然一定会惹他更生气,可是膝盖就是使不上力气,别说站起来,就怕下一个瞬间她会不自主地软瘫在那。
“跟我进去。”司徒景轩终究不忍心,拂了袖子往里走。
杜小小颤巍巍地跟着走进房间,房里烛火跳跃,多少温暖。司徒景轩入内,扯过往常自用地羊毛毯子丢给她。
“少爷……”她眼眶湿润看他。
“再胡闹,就给我滚出府。”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第一次听他骂“滚”,杜小小灰白着脸,毯子差点都拿不稳。
她真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不同,以为少爷见到她,会多少高兴。可事实上,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在他眼里,最难忘的是顾小姐,而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浓重的晕眩袭来,杜小小只觉视线陡然变得模糊,整个身子软软地倒了回去。
见她昏迷,司徒景轩一惊,立即俯身,他迟疑着,最终打起横抱。
带了湿气的衣服,更显得人沉,不过几步路,竟逼得他身形都颤抖。
还是坚持将人抱至床上,拉过被子盖上,抬手又将纱幔放下,又恐她身体虚弱,会闷出病,又收了起来。
烛火来回跳跃,他背着光,神色是忽明忽暗。床上人的气色始终不见好转,眉间犹有绝望之色,可知心里害怕至极,嘴唇隐隐发青,看来是冻得不轻。
到底是为何生气,使他没了分寸。
司徒景轩低头看看右手,犹记得,刚才使了全部力气。
他很久没有发过火,往常再是生气,也不过几个厉色。这样动手,还是自顾采青后的第一次。
一直以高傲的姿态不屑这个世事,实则是死了心,他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如今,眼睁睁犯上同样的错,他竟不知所措。
心神逐渐恍惚,司徒景轩低头看那憔悴的小脸,忽然想起过往种种,娇若梅花的笑,看似绚烂,却冷彻骨髓。
奇异的感受,引发最深处的感情,他情不自禁伸手想要去触摸。
那夜她倚在他身上,呵出热气将他的冷漠融化,她教会他感情,却很快全部收走。此刻的这个她浑身冰凉,肌肤散发着重重寒气,五官平凡,没有半点引人,却如海潮初涨,一寸寸前进,一步步侵占他自信的理智。
这一刻,他几乎想马上掀开被子,将她压在身下,用尽方法占有……
然而,到底理性未失,念头刚起,他便猛然清醒,仓促地退了几步。
我到底在想什么,她们明明不是同个人。
司徒景轩白着脸,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想,半晌,他闭目长叹。
“我知道顾采青会做出的背叛,你未必会。可是我曾经对她的感情,也无法再付出。”他笑,竟是没有温度,如死水一样冰凉。
夜半,杜小小伤寒果然发作,冷汗将头发和衣衫浸湿,梦中喃喃呓语,含糊不清,隐约能听出“少爷”二字。
寒气外泄,化作虚火,她挣扎着掀开被子。
隔着薄薄衣衫,可以感受到烫热、细致的肌肤,带着意外的玲珑,好似滚烫的水,烧过他每一寸肌肤。
司徒景轩没有动,任那小手抓上胸前衣襟,将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
***
杜小小受了惊吓,一晚上噩梦连连,这回比往常病得更重。在床上躺了两天,当她醒来看见烈园的景色时,不禁顿时松了口一气,原来是做了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身体的底子毕竟还在,经过细细调养,最终还是一日比一日的好转,半月月后能走能跳,可以说是彻底没事了。
那夜的事,杜小小也曾怀疑,不过在经过半个月后的苦思冥想后,越发确认是自己的幻觉。这日,府里新进了十名小丫鬟,年龄约摸都是十四、五岁,杜小小也跑去前厅凑热闹,却见两名绿衣服的丫鬟站在外面,十分陌生。
张管事正在忙碌,见了她含笑点头示意,又提醒:“里面有客人,老爷也在,谨慎些。”
认出那两人,杜小小低声说道:“张管事,她们是不是素兰、素琴姐姐啊?”
“是她们。大夫人把她们从老宅调回来了,准备让她们一起伺候三少爷。”
张管事自顾说完,又去别地指挥,未曾发觉杜小小的脸色瞬时难看。
厅内,司徒景轩正和司徒信德、方香琴坐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