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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总是太过阴冷。
那是冷到骨子里的,让骨头都打颤的冷。
好在裴燃过地精致,连办公室里都弄了地暖,地暖一开,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室内烘热了。
荆星河裹着床薄被,午睡期间,睡地格外安稳,倒也没感到冷,闹钟响起,她嘤嘤嘤地又往沙发背上钻着赖了会儿,等懒腰伸够了,意识回笼了,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睫耷拉着,有点迷茫,过了数十秒,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躺平,头一歪,看到裴燃特意搬了椅子坐在她旁边。
她睡意朦胧地看着他,他则眯着眼一脸复杂地睨向她。
裴燃抿紧唇,清澈的瞳仁里隐隐带着探究。
荆星河:“?????”
似乎是想通过她看清楚什么。
亦或是她身后藏着什么真相待他一步步发掘。
被这种看待宰的羊羔的目光审视着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友好了,本就因为才睡醒而一片空白的脑子此刻更是转不过弯来,荆星河抿了抿唇,只觉得毛骨悚然。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安静了好一会儿。
该不会是睡觉的时候流口水了吧?
荆星河倏地抬起手,用手背在唇瓣周围使劲擦了擦,尽力补救自己的形象,只是才补救到一半,就被裴燃给制止了,裴燃挑着眉将她的手拉过去,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他垂着眸,半耷着的眼睫掩盖了他的情绪,须臾,懒懒地“啧”了一声,忍不住问她:“你干嘛?”
他放开她的手,直接进攻到她的唇角,指腹轻轻摁在一处,“都搓红了。”顿了顿,哼了哼,“娇气。”
“………”
暖气烘人,衬地荆星河老脸一红。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很纯洁特别纯洁,可回过头再仔细一想,又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荆星河满脑子废料地在想:我娇不娇气你还不知道吗?
可面上还在卖乖,她抱住他的手,眨巴眨巴眼,故意放软了调,强忍住尴尬,小心翼翼地问:“我刚刚睡觉是流口水了吗?”应该没有吧,摸着是干的啊。
裴燃眉梢一挑,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半晌,勾唇一笑,摇头,“没有。”
闻言,荆星河本能地松了口气。
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是要面子的人。”
“呵。”
“………”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起来了。
闷闷的,还夹杂着些许令人窒息的压力。
荆星河像被困进沙发里瑟瑟发抖的小仓鼠,头顶那探究的视线不曾消失,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还有点越发强烈的意思,她忽然想起睡地迷迷糊糊间的那通电话,舔舔唇,想问问是谁打过来的,可一抬眸,四目相对,就又怂了。
完全成了瘪了气的皮球,只想着要赶紧下楼。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有什么事情等过了风头再问再讲也不迟。
但在此之前,“裴燃,你……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她果然身体力行地将娇气进行到底,乌漆漆湿漉漉的杏眼里满是慌张,却又勾人地很,“我,我害怕。”
她就是会装。
装地惨兮兮可怜巴巴的。
就让你主动软了心肠投了降。
裴燃磨了磨牙,还是坚持绷住了自己的“铁石心肠”,微眯着眼也没什么表情,抬手在荆星河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
荆星河懵懵然地反应了两秒,而是蜷成一团,故意呼痛,“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痛死了。”
“少装。”裴燃不为所动,淡淡道。
轻飘飘的两个字把荆星河打回了原形,浪费了她的演技。
她撇撇嘴,憋憋屈屈地,“噢。”
她被裴燃从沙发上拉起来,端端正正地做好,整理整理衣服,整理整理睡乱了的头发,过程中眼珠子乱瞟,尽想着怎么逃跑了,荆星河觉得自己是个敢于直面悲惨现实的真正勇士,灰溜溜地离开不符合她的人设,于是,她握紧小拳头,挺直腰杆,昂首挺胸,“我……我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默了默,“要……要上班了。”说着,便要起身。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裴燃摁住了肩膀。
“等等。”
完全动弹不得。
裴燃微微倾身靠过来,脸瞬间靠近,近到呼吸立刻交缠在一块儿,他侧眸,凝视着她。
男人眼尾勾起,狭长的眸子只稍稍一眯就有了蓄势待发的气势,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似是一笔就能勾勒出的。
“我有事要问你。”他这么说。
荆星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动不敢动。
好几秒后,才讷讷地,“什么?”
裴燃看她又是这副紧张地要昏过去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食指微曲,刮刮她的脸颊,“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