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你是说真的?”
他的声音蓦然提高。
孟兰亭垂眸,轻轻嗯了一声:“十有八九,应该是了。”
她话音落下,半晌都没得到他的反应,忍不住又抬眸,一下对上他正凝视着自己的两道目光。
“你傻了吗?怎么不说话?”
她咬了咬唇,轻声说道。
他这次仿佛如梦初醒。
“兰亭,我……”
他的声音顿住了,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胡乱亲她的脸。
仿佛这还不够,他又抱着她,在床上翻了好几个的滚,直到两人抵在了床障之侧,这才停了下来。
“哈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冯恪之竟然也要当父亲了!”
他的双眸神采奕奕,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无比的喜悦和激动。
孟兰亭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脸红红的,轻轻嗯了一声。
“糟了!刚才我是不是压到你肚子了?往后我再也不碰你了!”
他仿佛突然想了起来,急忙松开搂住她身子的胳膊,神色紧张。
孟兰亭忍俊不禁。
“我又不是纸糊泥捏的,你不用怕。不要太过粗鲁就好啦。”
“兰亭,我真的高兴。我怕我要睡不着觉了……”
这一夜,就如冯恪之自己所言的那样,孟兰亭因为床生,几次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发现他都没有睡着。
到了下半夜,她困了,也就不管他了,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天亮,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那样蜷在他的怀里,他正凝视着自己,目光充满了爱怜。
“兰亭你醒了?”他用温柔的,带了点沙哑的声音说。
“你要是困,再睡,我陪你。”
回往南京的路上,孟兰亭简直哭笑不得。
冯恪之如临大敌。一路之上,要她没事就躺在火车包厢的床上,走一步路都要跟着,就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玻璃人儿。并且,除了那晚刚得知她怀孕时出于激动,情绪一时失控抱着她在床上打过几个滚之外,现在连平常抱她的时候,动作都轻柔无比,和之前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古都金陵,百废待兴。
南麓别墅依然矗立在半山。
冯老爷在去年的第一时间,就从重庆回了这里。
冯家的姐姐们,有几位已经早于他们回来。得知他们今天要到,又知道了孟兰亭怀孕的消息,欣喜万分,一大早就来父亲这里等着。见到人,欢喜自不必提,围着孟兰亭而坐,你一言我一语,提醒这个,叮嘱那个,关爱之情,溢于言表。剩下还没回来的姐姐,当天也纷纷打来电话慰问。别墅里热闹无比,气氛犹如过年。
静悄悄的书房里,在门外飘自客厅的隐隐的欢声笑语里,冯老爷坐在椅子里,凝视着神色严肃、笔直站在自己的面前、等着自己训话的儿子,良久,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恪之,爹为生子如你而自傲。”
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冯恪之脸上露出微笑,向着父亲深深鞠了一躬:“爹,儿子生平之幸,除了娶妻如兰亭,能做您的儿子,便是另一幸事。”
老冯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抬手,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去吧,陪兰亭去吧。你小舅子,还有八姐和八姐夫他们,晚上也都会赶来,咱们一家人吃饭。”
☆、后记(完)
傍晚, 孟若渝带着一个端庄而美丽的年轻小姐,两人携手而至。
战时的几年, 孟兰亭早就知道了这位小姐的存在, 只是一直没机会得见而已。
她名叫温琛,出身于金陵的一个旧世家,战前是金陵女子大学的学生, 后家人不幸零落,她加入军队,成为一名电报话务员, 和孟若渝在战中相知, 继而相爱,现在战争结束, 两人准备结婚了。
温小姐聪慧而温雅, 被孟若渝领进来的时候, 面庞带着薄晕, 恭恭敬敬地随了孟若渝叫孟兰亭姐姐:“很早就知道了姐姐您,若渝经常对我提及,我一直希望能见到姐姐的面, 今天终于得见, 十分高兴。”
孟兰亭很喜欢温小姐, 给了她准备好的见面礼, 姐弟叙话,商议帮他们操办婚礼的事情。
孟若渝说:“谢谢姐,但我和温琛已经商量好了, 不准备大办婚礼。过些天,我们登记成为夫妇,请几位亲朋好友一起吃顿饭,见证一番,我们就准备出国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