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王府风轻云淡过着幸福的平淡小日子时,柯府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窒息平静。
棠心菀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头上还绑着坐月子的红头带,手里端着一碗鸡汤,袖中是自己求来的毒药,身边是不足月的儿子。
她在犹豫,手在发抖。
看着怀胎九月九死一生生下来的稚嫩的儿子,她心里闪过不舍。
可看着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的闺房,她又不甘醢。
柯云阳已经五个月没有进过她的房间了。
从过年时,棠心蔓去寺庙上香回来性情大变后,仿佛有如神助,立刻重新夺回了柯云阳,然后,柯云阳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就连她艰难地生孩子时,也只是在门外问了一声“是男是女”,得知是男孩后高兴地说了一句“你是有功的,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门外棠心蔓娇笑着把柯云阳带回自己房间,临走前还故意道:“妹妹身子不便,好好坐月子吧,我就替妹妹照顾夫君了。”这个妹妹叫的无比讽刺缇!
一想起当时宛如挑衅的话语,棠心菀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从棠心蔓手中夺来柯云阳的心,现在又被棠心蔓夺了回去,可她是会认命的人吗?不,她一向是不服输的。既然你都沦为妾了,我还是觉得你叫我姐姐比较好听!
看着虚弱的脸色发青的儿子,睡得香甜的儿子呼吸微弱地仿佛死去一般。儿子睡梦中似乎已经有些饿了,在砸吧着嘴。
棠心菀露出狠决的坚定,把药粉倒入鸡汤里,搅匀,那毒药果然是无色无香无味,看起来鸡汤没有一点变化。
棠心菀勺起鸡汤,那明知是剧毒的鸡汤,手颤抖的更厉害了,汤都洒了大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孩子,娘对不起你,若有来生,娘为你做牛做马补偿你”
一勺子喂孩子,一勺子喂自己,看着孩子嘴里渗出黑血,棠心菀流着眼泪为孩子擦掉血液,这时自己的嘴角也流出黑血
眼里露出一抹决绝的阴狠,棠心蔓,你不愿意老老实实当妾,那就去死吧!
棠心菀手一松,瓷碗“哐当”一声落地,破碎。棠心菀身子一歪,砸到摇篮边,里面的孩子被惊到,却一声不吭,已经冰凉了。
被支出去的青枝正要进来收碗筷,“小姐,怎么啊!”
青枝一声尖叫,连忙跑过去摇晃了小姐:“小姐!小姐!”棠心菀嘴里再次突出一口黑血,人事不省,眼睛闭地死死的。青枝吓得手足冰凉,连忙去看就躺在母亲身边的小公子,却见小公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身体冰凉的青枝碰了一下吓得不敢再探。
“小姐公子”青枝失神片刻,突然一转眼看到小姐手边还没饮尽的鸡汤碗,立刻猜到了一些事,这不是自己从膳房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求来的鸡汤吗?自从小姐失宠,哪怕依然还是名义上的正妻,膳房那帮子看人下菜的已经敢给他们吃残羹剩菜了,若不是小姐生了柯云阳第一个儿子,他们勉强给了补身子的鸡汤不对!这鸡汤有问题!膳房那帮投向棠心蔓的肯定是合伙下毒!
想明白前因后果,青枝眼含热泪,什么也顾不上,就往棠心蔓的院子跑了过去,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柯云阳此时就在棠心蔓房中。
不出所料,青枝刚到棠心蔓院门就被松枝松茶冷笑着拦了下来,冷嘲热讽着,青枝满腹冤屈,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提了嗓子大声喊道:“三公子!三公子!小姐死了!小公子死了!”
一遍不行再来一遍,松茶松枝被话语的内容吓得都不敢拦了,面面相觑。
“什么死了,谁死了?你在棠家没学说话吗?”柯云阳衣衫不整的从房中走了出来,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瞅着青枝。
青枝“扑通”一声跪下,眼含热泪:“三公子快去看看,小姐和小公子,都快不行了!”
看着青枝表情凄惨不似作伪,尤其是牵涉到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柯云阳还是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走,过去看看!”
身后,棠心蔓冷冷地从房间走了出来,讥诮的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身影:“哟,她倒是变聪明了,懂得装可怜了。”
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柯云阳很快就知道了。
进入棠心菀的院子,柯云阳方才感到陌生,原来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来了,想起这里有些许愧疚。可当他看到棠心菀的房间那触目惊心的黑血和一片死寂后,愧疚就转变为惊恐:“心菀!”然后看向青枝,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
青枝一愣,她以为小姐和小公子都不行了,才想去给小姐他们报仇。
柯云阳抱起棠心菀,还好,身上还有余温,脖颈处还隐隐约约有动脉的跳动:“快去!菀儿还有呼吸!”再迟点恐怕真不行了。
青枝连忙踉踉跄跄地跑了。
柯云阳伸手到儿子鼻尖一试探,没有呼吸。顿时吓得浑身战栗,抱着棠心菀越来越冰凉的身体,自己也被冻成了一块冰。
“菀儿,菀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抱起她才发现,明明是坐月子的产妇,却瘦的厉害,轻的厉害,即使昏迷过去,脸上依然是愁云惨淡的憔悴模样,浑身的寂寥冷清在生机越发微薄时显得死寂惨然。他突然心里一痛,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是我辜负了你!”柯云阳说着,脸上流下泪水来。
棠心菀的种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浮上心头,她对自己没有一丝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