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他们要过河,马儿不好带走,只好先卖了留下银子,过河之后再买马。所幸大秦良驹多,尤其是往西边走马场众多,也不至于买不到好马撄。
而一行人上了一艘颇为大的三层客船,却又是碰到昨日那个络腮胡子。
“哟美人,咱又见面了!”络腮胡子也不是一个人,身后很是跟了七八人,都是体型魁梧之辈,呈环形的包围着络腮胡子。而络腮胡子身后的两人与一众彪形大汉显得格格不入了,一名白衣文弱青年,兰君芙在对方喉结上停留一下就移开了,女扮男装的;另一人跟络腮胡子眉眼之间有些相似,但体型比他稍显单薄,气质倒是更偏向文气一些,见兰君芙打量过来,警惕地拉住了身边白衣女子的手,自己微微上前,半遮挡住了白衣女子。
兰君芙挪开目光,淡淡地冲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一众人马离开。身后络腮胡子还在大着嗓门道:“哎美人!几次见面也算咱们有缘,在下董剑臣,敢问姑娘芳名?”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兰君芙头也不回的背影。
董升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哥,你莫不是看上那位姑娘了?那姑娘可是妇人发髻,有夫之妇。”
董剑臣一下子就乐了,一巴掌拍在弟弟头上:“嘿,你不还拐跑了人家的未婚妻嘛,还说老子!”这话一出,那白衣男装打扮得女子白七就有点羞涩的垂下头,往董升那边躲了躲。
董升也着急了,拉着白七就道:“大哥,我跟七儿是两情相悦,七儿她只是被逼的”
“行了行了,老子知道,若不是如此老子也不会特意带人过来接你们。”看弟弟着急了董剑臣懒得笑他了,又拍了拍董升脑袋,叮嘱道,“不管是姑娘还是夫人,那人都不简单,你别光顾着看脸。”
董升还在小声嘀咕:“谁看脸了,又没七儿好看我是担心你”
董剑臣不以为然去找船主买船票,随口应付:“知道了,小操心!偿”
看着董升还面带忧色,白七轻声安慰道:“升哥,大哥只是在试探那群人罢了,你呀,就是关心则乱。”
董升牵着她的手跟上大哥的队伍,一边低声跟白七说明自己担心的理由:“哎,大哥都快三十了,还游戏花丛,长兄如父,我能不关心嘛!再说了,娶妻人家都是长幼有序,他不娶妻,我什么时候才能娶你”说着坏笑一声,手里不老实地在白七手心勾了勾,“我可是等不及了”
白七被撩拨得面色羞红,吓得立刻抽出手,小拳头轻轻捶着情郎胸口:“你坏!”
“咳咳!”董剑臣在前面警告瞪两人一眼,未来弟妹,别忘了你现在是男装!两个大男人当众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白七这才发现船上外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怪异,连忙故作正经咳嗽一声,一本正经撇开董升的手走在他前面,然而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董升在后面好笑地跟了上去,董剑臣却是十分无奈:考虑一下单身狗大哥的感受啊兔崽子们!
船主姓江,不同一般商人的圆圆胖胖和气生财,但是一副彪壮的大汉模样,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看着有些渗人。
看到兰君芙一行人,年轻男女,男的俊女的俏,眼前一亮,却因为刀疤生生的变成凶光,遗憾地摇头:“没有客房了,姑娘只能委屈诸位在船舱将就一下。”
摇光插话了:“奇怪了,舞阳郡那边如此动荡,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江船主有意在美人面前显摆一下,主动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股脑倒了出来:“嗨小姐有所不知了吧,舞阳郡受灾,缺粮缺衣的,什么都缺!不少人眼看着不行了就卖儿卖女卖地,只求活命。其他各地的粮商贩子趁此机会过去发财,倒卖的价格比我们这边高出好几成!黑心的据说十成都有!还有人趁机过去圈地,买马,舞阳郡那边出了名的好马好草,马场众多,天地广阔,咱大秦人最喜好的不就是战马嘛!”
摇光撅嘴骂道:“奸商!”
他们恰好在楼梯旁边,这时恰好一楼一个一身华服典型的大腹便便的胖商人从楼梯走上楼,一听这话先是皱眉回头,一看到摇光就立刻眉开眼笑,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小丫头,来奸商哥哥这里,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晚上睡包房,不用挤在这脏兮兮的船舱里。”
摇光甩个白眼,自己掏出银票,在胖商人面前晃了晃,然后递给江船主,把自己一行人所有的船票都买下。然后轻蔑地“切!”了一身转身就去找自家人了。
“脾气挺大嘛!”胖商人留恋的看着要摇光的背影,尤其在摇光曲线优美弧度诱人的腰臀间来回扫视着,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楼上传来一声吼:“老五,别又在调戏小姑娘,过来商量正事!”
“来了来了!”老五连忙收回目光,往楼上走去。
这时老五还不知道,不久之后,他调戏过的这位美人儿会给他带来怎样终身难忘的深刻记忆。
秋风萧瑟,孤船在夜色中也显得十分凋零。
兰君芙眯着眼睛,似睡未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地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动,睁开眼睛,舱中昏暗无比,若不是舱壁上挂了两盏油灯,那是什么都瞧不见,借着昏暗的灯火,却瞧见舱内诸人大都怀抱自己的包裹,都迷迷糊糊睡着,甚至有两人还发出鼾声来。
白七被董升搂在怀里睡得香甜,董升也疲惫的靠在舱壁睡着,倒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