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被圈禁长达十年的三皇子被解禁的重磅新闻冲击下,泰王妃娘家侄子连清监守自盗偷盐走私的消息都不算什么了。赫连云淮刚亲手把自家表弟送进大牢,鉴于是皇亲国戚监守自盗,且数量巨大,或许是为了杀鸡儆猴,或许是为了严惩警告,皇帝毫不留情判处了斩立决。赫连云淮相当于把自己表弟送上了断头台,跟连家如何交代不说,在民间的名声就不好了许多,虽说有大义灭亲的赞扬声,但更多的是铁石心肠的责骂。赫连云淮好不容易解决了这档子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转身就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在书房把花瓶茶杯通通砸了。
“激动什么,你老子我都没这么生气你气个什么劲!”听到响动,泰王教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父王。”赫连云淮一惊,恭敬地垂手站到一旁,半垂着头惭愧的提到自己最不想提的私盐案的幕后黑手。刚逮到那个人时自己也是惊呆了,他还一口咬住五堂弟赫连云宥不放,皇族是可以随便攀扯的吗!人赃俱获抓了现行还企图嫁祸他人,连清当时就被堵了嘴锁上铁链关起来,可是风声已经传出去了,现在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泰王辖下的盐矿被盗了,盗盐的人还是王妃娘家子侄,幕后黑手抓到是可以给皇上交差了,人也杀了案子也了结了,可是名声却已经回不来了。
“连清他”
“连家子侄没一个成器的,有什么好惊讶的。幸好你娘贤惠体贴,还给我养了你们两个好孩子,不然我早就把连家一脚踢开了。”泰王语气波澜不惊说着,背着手走进书房。
“我已经说过皇上会看重三皇子,有什么惊讶的。”
“可是那不就成了父亲您的威胁吗?”赫连云淮不解道。父王筹划多年,现在如意算盘被打乱,不会生气吗?
“练练手有什么不好的,皇上寿数还长,况且后宫还有个最受宠的榴仙夫人和昌王,说不准我们鹬蚌相争,最后让个小奶娃渔翁得利。”泰王意味深长看向窗外,窗外正是夕阳西下,满天红霞,那是太阳最后的余晖,这景象,岂不就跟宫里晚年垂暮的皇上一样?嘴角勾起一个野心勃勃的笑,泰王转过身再次看向儿子,“现在三皇子被解禁只能说明你父王我眼光好,看准了皇上的作风,这样有什么不好。”
“是,父王英明。”赫连云淮衷心的佩服赞叹,同时惭愧自己的浮躁,一点点小事就气的摔东西,父亲常说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真是又让父亲失望了。
“你呀,就是沉不住气。”泰王对长子还是抱有很大的期望,耐着性子教导儿子,“三皇弟被解禁,作为哥哥我自然应该展现一下兄弟情义,你亲自开库房去选礼物,作为晚辈你也应该亲自送上门,明白吗?”
赫连云淮深深点头:“是,孩儿明白。”
看到长子有所觉悟的样子,泰王欣慰不已,却又想到不省心的小儿子,皱起了眉头:“把云季也带过去。刚放榜了,中举的学子不妨放下身段拉拢一些,以后用得着的,说不准未来都是你的亲信。这段时间多见些学子,也带上你弟弟,让他也见见世面,别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迷了眼睛。”
“是,孩儿会盯着二弟的。”
(三)
“还是没有消息吗?”赫连云宥阴沉着脸,一个月不到,接连损失两批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是。那日时芸香的两个丫鬟都被杀,场面十分血腥。时芸香应该是被人从窗户带走的,到的人说窗户是大开着。窗户对着的是小巷子,人员混杂,又是晚上,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看到。”丁观娥在天香楼是有人的,早已经打听好一切细节过来汇报。
“看来是凶多吉少。”赫连云宥脸上黑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就差打雷下雨了。
“我就是担心,会不会对主子有什么影响。”丁观娥略带担忧,“不知道跟以前劫货的人会不会是一道的。”
“说不准,那群人里有人是在天香楼里待过的。”赫连云宥似乎想起了什么,阴冷而略带得意地笑了,“不过如此是,也没关系,时芸香自己知道的都有限,更何况,那群人里我也是藏有杀招的,估计那群人现在自己也不好受。”
“要过年了,最近抓的比较紧,你的人先不要动了。天香楼的老鸨我会另外安排人过去,你就不用操心了。剩下的,我们静观其变,若是那人真的从时芸香嘴里问出什么,他就不会沉得住气。只要他动了,我们就可以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赫连云宥胸有成竹。
被赫连云宥惦记的幕后人,现在正在地牢外,看着地牢里已经不成人形的时芸香,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她说了没有?”赫连云鸾问向身后的几个人。
“说是说了,但也等于没说。”负责刑讯的褚襄南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点也不像刑讯时手段凌厉的刑讯官,说话时语气柔和,就连下令处死犯人时也是温柔可亲。“除了说幕后主人是赫连云宥,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就连天香楼接待的江湖侠客,也只说是拿钱办事。”
“要么,是她骨头够硬。要么,就是她真的不知道,赫连云宥并不多看重她。”赫连云鸾冷眼看着时芸香在刑讯逼供下鬼哭狼嚎着,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心,就是之前的轻视让王朝安中了暗算。
“那黑衣人如此轻易就把她卖了,我更倾向于后者’若愚摸了摸下巴的灰黑的山羊胡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