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子嘛。
金家的少爷和小姐若无其事,对封西云挨打的事见怪不怪,甚至还有几分怀念,不由得想起十余年前这位表亲住在金家的场景。
一个个的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仍旧吃着自己的饭,实在憋不住笑了,便轻咳几声,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金小姐尝到了一样觉得不错,换了双筷子给封西云夹到了盘子里。
“吃吃看。”
封西云听见以后,左手挡住脸,右手用筷子夹起小菜刚要往嘴里送,看看是否好吃的时候。
金夫人火冒三丈,探过手用报纸拍掉了封西云的筷子。
“还吃?想想你爹的腿,还吃不吃?”
姑妈说的话画面感太强,封西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父亲那双溃烂的腿,筷子掉落在地上,从腹中涌上了一股热意。
好不容易拍着胸口按下去,封西云摇摇头:“不吃了。”
也吃不下了。
“你也想烂腿吗?”
封西云从小到大,金夫人都是这一句话。说别的也不管用,有这一句就够了。
凡是见过封家老帅双腿的,谁也不敢在男女关系上乱来,生怕自己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骂完了自己的侄儿,金夫人把报纸扔到了地上,绣花的鞋踩在上头扭了几脚,拉起了沅君的手。
“你可千万别退婚,就饶他这一回。”
金夫人垂着眼睛,不敢抬头看,侄儿的婚事真是叫她操碎了心。
若换了别人,金夫人也没这么担心,毕竟退婚可不是小事,就算陆沅君有这个心思,家里头人也不让的。
但这不是陆司令死了吗,陆家哪还有人能管的住新式女性呢。自己的闺女捧戏子,戏子在她叫好的时候,没有给她抛媚眼,金小姐第二天便不捧她了。
在金夫人看来,新式女性讲究一自由恋爱和一夫一妻,眼里揉不下沙子,绝情的很。
“我来管他。”
金夫人拍着胸口,给陆沅君做下了承诺。
报纸上说的是封西云在舞星曼丽的房门外又是敲又是打的,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仿佛写文章的人也在门口,亲眼看过一样,写的绘声绘色,连曼丽穿的什么衣裳都写了。
“他要是再敢去找小妖精,姑母给你做主的。”
金夫人用长长的指甲尖点在了封西云的肩头,顺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陆沅君抽出自己被金夫人按着的手,反过来轻轻的拍了拍。
“您误会了。”
她指着报纸上那位躲在封西云怀里的女人:“姑母这是我,你看短发。”
舞星曼丽可是一头长到腰间的卷发,可冤枉坏了。
金夫人一时愣住,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那侄儿不是白挨自己的打了?
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因着报纸上说的太过真实,已经先入为主了。上头说曼丽是封西云昔日同窗李勋来的姘头,封少帅不顾友谊……
话是难听,但封家老帅做过这码子事,金夫人看了以后,觉得封西云作为他的儿子,应该也能做的出来吧?
不是她不信自己的侄子,实在是弟弟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深。
“你们去百乐门干什么?”
金夫人冷静下来,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沅君第一次来沪上,我带她见见世面。”
封西云插了一句话,又挨了姑母一记眼刀。
上哪儿见世面不好,非要去百乐门,不成器的东西。
误会解开,金夫人的眉头松了松。可还未松开超过一分钟,余光瞥到了陆沅君手里的报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金夫人点着报纸上关于封西云那个版面最后的作者署名,指甲的尖端生生的把那一处戳破了。
“季泉明?他是谁啊,拿着一杆笔乱写,胡说八道。”
“别家的报纸说话都没有这么难听的,他倒好,什么难听说什么,是跟你们有仇吗?”
扣破了报纸还不满意,金夫人翻转过来,不去看上头侄儿的照片。
封西云在记忆里遍寻一圈,也没有听说过季泉明这个名字。少帅自认不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十年前足球场‘误判’的洋人裁判长什么模样,封西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季泉明跟自己有仇,封西云是不会轻易就忘记的。
于是封少帅摇了摇头,冲着姑母很是无辜,他仇人是不少,但没有这一号。
陆沅君在听到季泉明三个字时,心里头莫名一虚,想起了自己刚刚回来时做的事。现在想起来,沅君也还认为她做的没错,不过若是季泉明记仇的话,好像也情有可原。
她捏着小手指头的之间,只露出月牙一般细的一条指甲盖,回应了金夫人的疑问。
“有那么一点点仇。”
金夫人扁扁嘴,想着等她过寿的时候,给到场的宾客解释解释,不能被这个姓季的坏了侄儿的名声。
有仇就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