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碗还没有碰过,他隔空给陆沅君介绍着。
“亲是鸡肉,子是鸡蛋。这个名字起的,也颇有东洋人做事一锅端的风味。”
怕李勋来解释的不到位一样,坐在一旁李勋来的东洋妻子把自己的那一碗也推了过来。同样隔空给陆沅君指向碗里,用别别扭扭的汉话介绍着。
“海…海鲜亲子丼。这是鱼肉,这是鱼籽。”
陆沅君深吸一口气,把两人推向自己的碗又推了回去。
“我不饿。”
“我妻子做的可是正宗的瀛洲风味。”
李勋来一脸可惜,仿佛陆沅君错过了什么一样,用筷子把他面前的亲子丼搅拌了起来。
一边搅拌,李勋来一边给了妻子一个眼神,示意她先出去,自己和陆沅君有公事要谈。
东洋的女子是出了名的性格温顺,瞧见了李勋来的眼神后,便立刻起身走了出去。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给二人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空间。
“如果是车票的事,弟妹你别为难我了。”
对于陆沅君的称呼,李勋来按着自己和封西云这边的关系来。
“一张两张,我还可以帮忙。冀北大学有多少人?就是以前,也买不到那么多车票的。”
筷子在碗中搅弄,各种食材混合在一处,呈现出一种混乱又让人没有食欲的模样。
“弟妹,想来你也看报纸的。”
就凭如今瀛洲人这股无人能挡的气势,即便真的坐上车逃离了运城,别的地方也是迟早的事。
“我以为,逃不逃的吧,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什么用呢。”
明明已经搅拌妥当了,李勋来仍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当他抬起头时,发现陆沅君根本没有在听他说什么,而是把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向外头张望了起来。
“我听说,你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陆沅君的声音不大,刚刚好能飘到李勋来的耳朵里。
“弟妹的消息够灵呀?”
李勋来放下了筷子,嘴角勾起,眼中闪现过了丝丝缕缕的笑意。
城中的风言风语传了有两三天,陆沅君的信儿一天能来市政楼三趟,可就是没有提过这一茬。
李市长对此有两个猜想,一是陆沅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非常相信自己。二是陆沅君根本不相信自己,准备在背地里打听。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三种情况,陆沅君当面来找他询问。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李勋来的这间公寓本来就不大,陆沅君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传闻里头蓄着胡须的中年东洋男人。
又或者说,李勋来家里头的每一个人都穿的像是东洋人,唯独没有中年的。咔咔的木屐声时不时的传来,让陆沅君隐隐的开始头痛。
“你说田中医生啊?”
李勋来提起茶壶,亲手给陆沅君倒了一杯。
瓷白色的杯中荡漾起红棕色的茶水,升腾而起的热情袅袅向上,随着雾气弥漫的还有茶叶的清香。
不吃饭,总该喝杯茶不是?
李勋来把茶杯推过去的时候,陆沅君并没有拒绝。
田中医生这个人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陆沅君脑海里一闪而过,是母亲口中曾经在运城开过西医病院的东洋人。
把李勋来带去东洋的那一位,给吴校长写信求情的那一位。
然而运城早就没有了东洋医生,绿眼睛黄头发的西洋人取而代之,圣彼得医院才是如今运城唯一的西医病院。
离开运城许多年的东洋医生,这个时候回来?多半没有什么好心吧?
陆沅君手握茶杯,等着李勋来后头的话,连杯壁烫手都暂时忽略了。
“弟妹来的不巧,他今天早上走了。”
李勋来耸耸肩:“要是你昨天这个时候来,还能见上一面。”
曾经是自己先生的田中医生,来他这里做客的几天时间里,也曾不止一次的提出,希望李勋来代为引荐封西云的新婚妻子。
“当然,我既然没请你,就是不见为好。”
端起了茶杯,李勋来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四溢。
“我怕你见了他生气。”
与陆沅君共事的两年里,李勋来对她的脾气有了十足的了解。跟自己的老婆是天壤之别,丁大的小事都能让陆司令的闺女气好一阵子。
他还听说过,陆沅君在冀北大学的办公室里,跟一位教哲学的教授争辩叔本华和尼采谁更伟大一些。
然而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只能彼此之间生闷气。教员办公室里的桌子紧紧挨着,上课的教室也是同一间,但愣是一个礼拜没说话。
要是让陆沅君见到了田中医生,李勋来可以想象得到那副场面,是绝不会友善和谐的。
“嘶……”
陆沅君的掌心被茶杯的杯壁烫的通红,刺痛之下,终于回过了神。抽回手后,两肘置于桌上,半身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