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换课了,不是这门课的都走!”
出乎大力教授意料之外的是,根本没有学生站起来。一个个的稳如泰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走出教室的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
心里头满是疑惑,已经到了走廊里的大力教授又折返了回来。推开了教室里第一排坐着的学生,自己坐下,想听听陆沅君要讲什么。
是不是要跟他的学生论证尼采和叔本华谁更伟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阴损了,自己绝不能让她得逞。
陆沅君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一些,眼下青黑一片,仿佛许久不曾睡过好觉的模样。将粉笔捏在了食指和拇指之间,陆沅君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运城房事。
这是陆沅君来了冀北大学以后,讲的第一堂课。诚然教室里坐的都是大力教授的学生,可众人对于陆沅君的运城房事并不陌生。
即便没有亲自来听过的,也都在路过湖边的时候,从站在大石头上的黄汀鹭那里听了个大概。
陆先生去年就讲完地产了,怎么今儿旧事重提?是不是江郎才尽,没得东西可说了?
刷刷刷几下,陆沅君在黑板上画了一条横线,有花了一条波浪状向上的曲线。
曲线远远的超过了那道横线,又猛的停下,在某一点陡然以几乎是垂直的姿态向下。与下方的横线交汇以后也没有停止,仍旧不停的下落。
“我在两年前的课堂上说过,地价和房价受多方因素影响。”
霍克宁和大太监那样的商人,来运城找差事的人,附近山上的土匪,这些都是让运城地价上升的因素。
“这条横线,是运城地价和房价本该在的位置。”
而一直到不久前,曲线都是远远的高过了它。可当瀛洲人从毫州湾登陆的那一天,运城的地价便停止上涨了。
光是停滞不前还不算,主城的房价笔直向下跌落,而今不仅跌破了本该在的位置,反而一路朝着成本走去。
“这是最近主城的房价和地价。”
“有没有在两年前上过这堂课的学生?”
陆沅君环视了教室一周,陆沅君也不是第一次对着大力教授的学生讲课了。自己在大教室第一次讲课,学生可都是大力教授的。
故而两人课堂中的学生重叠颇多,听过陆沅君那堂课的人还真不少。
点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陆沅君转身抬手,粉笔点在了黑板上。
“谁还记得,我当时说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代表什么么?”
粉笔点在了地价低于横线的地方,两年前的回忆猛的撞进了脑海之中。
“小乱居城,大乱居乡。”
两年前陆沅君在课上如是说道。
耳边传来了嗡嗡的低语,陆沅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先生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大乱的日子。”
陆沅君点点头,将粉笔放到了桌上,双手背在身后。
“运城是兵家必争之地。”
封西云对上瀛洲人,把军队打散了打完了,东洋人一定会朝着运城来。而要是封西云影了,成功的把瀛洲人打回了濠州湾的舰队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别的司令就要来夺运城了。
不管结果如何,眼下的运城可不是能容身的地方。
“诸君,我劝各位能走的就走吧。”
背在身后的手搅在一处,学生们若能转到后头来瞧的话,可以清晰的看到陆沅君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
淡淡的血线顺着掌心的纹路,一路蔓延到了手腕处。
“危言耸听!”
“今早的报纸我们都看了,瀛洲人离这里还远着呢!”
“我等才不是那些鼠窜逃离的胆小之辈!”
胡扯!面对黑板上陆沅君的图,以及讲台上陆沅君的人,学生们都不买账。
在来时,陆沅君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形。人会说谎,信口雌黄,可数字无法篡改。抛开租界如南春坊来说,运城主城的地价确实如此。
她也不解释,从讲桌上把刚放下不久的粉笔再一次拿了起来。转身走向了黑板,在角落处一笔一划的写了地址。
“若有实在走不了的,可以来这几个地方暂时容身。当然,我是希望各位今日回去以后,把家里的老幼妇孺先送来。”
陆沅君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得交给李勋来,让市政楼出面才更好。
“危言耸——”
一个学生站了起来,把课本卷成了纸筒,点向了讲台上的陆沅君。
听字还未出口,耳边就听到了别的声音。
“轰——”
“轰轰——”
声音震耳欲聋,脚下的地也跟着震了起来,桌子摇摇晃晃,天旋地转起来。运城有后山拦着,从古到今就没有过动地龙的记载。
这动静也不像是地震呀!
难不成真应了陆沅君的话?可瀛洲人离这里远着呢,有封西云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