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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吁了口气,姜瑜大步离开了徐落英家,准备去国营饭店吃饭。
不过她还没踏进国营饭店就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她极其熟悉的人——周建英。
周建英还带了个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两人相对而坐,只有周建英在不停地絮絮叨叨,男人一直面无表情。
过了几分钟,服务员把饭菜端了上来,吃的非常丰盛,周建英叫了一只红烧猪蹄、一条清蒸鱼,还有一份羊肉汤,但对面那个男人只拿着白馒头,兀自啃着,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筷子,哪怕周建英殷勤地给他夹了满碗的菜。
匆匆啃完自己的那只馒头,男人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饭店。周建英马上追了出去:“喂,孙亭煜,饭都还没吃完呢,你不要走啊!”
孙亭煜头也没回:“你自己回去吃吧,不要跟着我,我马上就坐车走了。”
姜瑜这才留意着,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小的挎包,似乎是回去探亲,但现在不年不节的,恐怕是他家出了什么事。
周建英见叫不回他,舍不得摆在桌上那一顿好菜,跺了跺脚,气冲冲地折了回去:“你不吃我吃,不识好歹。”
她拿起筷子,泄愤一般,很快就把桌上的菜给吃光了。
吃完后,她还没消停,又去供销社买了一块花布,两斤糕点,这才施施然地往回走。
全程跟在她后头,把她的行为完全扫入眼底的姜瑜,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看来村里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周老三他们是发大财了啊,周建英出手这么阔绰,眼也不眨,一口气就花了十几块钱,难怪看不上村里那点工分了。不过她这么招摇,就不怕走多了夜路,会撞鬼吗?
接下来几天,姜瑜细心留意其周老三父子三人的行动。发现周老三每天清早三四点就不见了人影,周建设和周建英兄妹则隔一天出去一回,时间通常也是三四点,不过很多时候周建英要走得晚一些。
这三人办事极为谨慎,从不往家里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赚了多少钱,怎么运作的,跟哪些人一起,对冯三娘也是守口如瓶。
姜瑜试探着向冯三娘打探了一回:“周叔他们最近似乎很忙,昨天周末,我在家一整天似乎都没看到他们。”
闻言,冯三娘马上紧张起来:“你别管他们,哎,家里有你的吃,有你的穿就行了。”
她不说,姜瑜都还没察觉,最近家里的伙食好像好了不少,玉米糊糊完全不见了踪影,几乎顿顿都是白米饭,偶尔还能见荤腥,连带着她也沾了光。要是他们不弄什么幺蛾子,姜瑜都想把他们留到明年。
姜瑜故意问冯三娘:“他们该不会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冯三娘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周叔他们都是做正经的事,你别出去瞎嚷嚷。”
看来她是知道周老三他们在干什么的,不过估计具体的细节和挣了多少钱,冯三娘应该是不知道。周老三那么精,才不会告诉她呢!
姜瑜若有所思,放下饭碗后就去找了王晓,问他:“姜家现在怎么样了?”
前一阵姜家闹分家,年轻一辈非要分,姜老太太和姜家老头子怎么都不肯答应。最后搞得姜国栋和姜国梁老婆的娘家也跟着掺和进来,差点把老两口给打了,让姜家沦为了附近好几个村的笑柄。
王晓说:“分了,三个村的村长,还有三家的长辈都来了,争论了很久,最终还是商议了分家,不过姜国栋和姜国梁每年多给姜家老两口十块钱的养老钱。”
相当于各退一步,大家相互妥协。
他们家的账理清了,姜家估计要该想起她这根导火线了,尤其是她去了公社广播站的事,不是秘密。依这家人的贪婪和无耻,再次找上她是迟早的事。
不如就让她送他们一场财路,等他们上了周家父子的贼船,跟着赚了“大钱”,也就没空惦记着她那点工资了。
姜瑜吩咐王晓留意着姜家那边的动静。她自己则回去盯着周老三。
清早,公鸡第一次叫的时候,周老三就悉悉索索地起床了,姜瑜也悄悄起身,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
周老三胆子大,摸黑就敢一个人翻过北斗山,然后途径大柳村、白石村、罗山沟,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拐到路边的一座石头房子前,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把他迎了进去。
周老三进去只呆了几分钟就出来了,然后按照原路返回,赶在早饭前回到了荷花村。
罗山沟,姜瑜默默地念了几遍这三个字,猛然记起,王晓曾跟她说过,周老三以前带着王二麻子到这边赌过钱。看来这个贼窝比她想象的规模还要大,不但可能涉及赌钱,还可能参与黑市交易。
第三天,周老三父子三人照旧起了个一大早。不过两人出门后就分开了,周老三照旧往昨天那条路走,周建设和周建英则沿着通往县城的马路埋头赶路。
姜瑜选择了跟着周建设兄妹。从昨天跟着周老三来看,周老三应该是负责总联络,周建设和周建英更像是执行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