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矩的行程很饱满，洪洞，曲沃，稷山、河津、万荣，……

两个月后。

“宋标统，咱们已经走了九个县了……”周东雷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尘土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泥印子。

“怎么，累了？要不你先回大原去？”

“说的什么话。我是您的副官，当然刀山火海我都在前面。我只是替宋标统高兴，咱们这一路招兵，这秀才怕都是要招了上百了。”

“言过其实，廪生，秀才一共才74个。你是我的副官，难道这些数字我还要比你记得清楚。”

“是！”周东雷敬了一个军礼，脸上又流了一堆汗。

“我们再去解州走一趟，然后最后一站是蒲州。”

宋矩一夹马腹，很快进了解州城。

解州是山右重镇，在耶河以东，正是山右河东盐池所在。传说当年蚩尤和黄帝争天下，黄帝在九天玄女帮助下，斩杀蚩尤于此，鲜血流入解池，因血是咸的，便化为盐池的卤水。因为在这里尸解蚩尤，故名解池。

“……相传蚩尤死后，怨气不消，于是千年之前再次复活，化作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为害，百姓生灵涂炭，人们祷告无门。因为关公是解县人，曹操将首级葬于家乡。于是关帝神灵降凡，与蚩尤残魄大战于解州，拯救乡梓。因此后世代代祭祀，修建关林。我知道标统素来敬仰关公，何不到关林一拜？”

宋矩踌躇了一下，摇摇头，“我记得有人说过，今人结义多拜关公，可是刘关张结义的时候拜的又是谁？一个义字，其实全在其心。我们这次来解州有公务在身，我拜不拜关林又有何妨。东雷，你赶紧带人准备新军招募的事情吧。我们确实已经在外耽搁很久了。”

周东雷带着卫队纵马而去。宋矩解下水壶，慢慢的喝了一口，水早就被秋老虎给熨的热热的，完全没有清冽解渴的感觉。

“兄台就是山右招募新军的？”

宋矩擦擦手，回头看到的是一群年轻人。为首的尤为年轻，虽然身形高大，比宋矩还要高上一寸，但看起来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不错。”宋矩挺直了身形，“你们想从军吗？”

“我们？”那高大少年咧嘴笑了笑，眨着一对下三白的眼睛。“我听说，山右新军招兵据说是在考秀才。只不过这位宋标统连毛宗岗点评三国的来历都记不清了，考不考得住我。”

周围的汉子都哄笑起来。

宋矩踱了两步，吸了一口气，“你们的祖师爷也不过只能做几句‘我花开花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之类的诗，落地秀才，我如何考不得。”

那群汉子听得莫名其妙，但都听出宋矩话里的讥讽之意，各个怒目圆睁。那少年却一振双臂，“有些道行，佩服。不过你既然招的是新军，不是新姑爷，难道只讨一些穷酸措大吗？如果你是条汉子，能否让在下领教领教。”

宋矩看着这少年，心里一阵好笑。“学一人敌不若学万人敌。不过你说的不错，一个好将军，首先要是个好士兵。”

他摘下军帽，说声：“请。”

那少年刚亮了一个鸡步龙爪势。宋矩双足一踏，早迎面一拳冲过去，那少年嘴里骂了半句，不退反进，伸手去封。宋矩勾拳已到，他急忙含胸躲避。宋矩右手一勾，身形一旋，左臂疾顶，收腰弹背，那少年一百五十斤以上的身体凌空翻了个，砰的一声摔在黄土地上。

“无耻！”

“阴险！”

周围的汉子一个个满脸怒火。

“闭嘴！”那少年坐在地上，“你们行你们上啊，光叫唤什么劲！”

他慢慢站起来，转向宋矩，“我不服，你这不是古国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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