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他们的人是庄内藩兵,隶属倒幕派。因为他们仅仅是先遣到江户城制造骚动的部队,人数并不多,可对于鹤丸一群等级为零,实战经验少得可怜的人来说,就已经足够棘手了。
所谓‘棘手’指的是大概和对方正面对决,完全没有什么胜算可言。
再加上他们这群被赋予实体的刀剑,本身的使命就是保护历史不受伤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倘若贸然对出现在历史中的人物进行任何干涉,等待他们的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被完全抹杀。
换而言之,目前的他们,只有束手就擒这一个选择。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鹤丸皱了皱眉。
他开始飞快地思考如何带着众人毫发无损地脱身,可绞尽脑汁,却始终没有任何行得通的主意。
提着太刀的藩兵一步一步靠近,鹤丸一群人一步一步地后退,直至被逼到最小的包围圈。
和莺丸后背相抵的时候,两人相视,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凝重。
显然,他们都一样,已经前前后后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但均是无果。
沉默了几秒后,莺丸附在鹤丸耳边低声道:“实在不行的话,就想办法拖延时间吧。”
听到这句话,鹤丸的脸色一沉。
他明白莺丸的意思,也很清楚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这一个勉强能行的选择——等待后援。
等待本丸那个极其不靠谱的婶婶及时发现他们发生了意外,然后从本丸那边强行打开传送门,把他们接回去。
可这个方法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暂且不说那个不着调的婶婶能不能发现他们出事了,就算发现了,那个刚刚才把所有资源砸在赌刀上的本丸也没有任何援军能够派遣出来解救他们。
毕竟,就算婶婶召唤了另一把蜂须贺,相同的刀剑也无法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更何况,所谓的‘风险’是双向的。强行打开传送门本来就要消耗太多力气,对于审神者自然而言,本就是极大的负荷。除此以外,万一一个不小心,开启了一道不受控制的传送门,破坏了这片地区,改变了历史,那不光是他们,就连审神者也要接受这个世界的制裁。
虽然鹤丸并不清楚对于这个世界对于亲生孩子一样的审神者会给到哪种程度的制裁,不过不论如何,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多不划算。
所以比起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接一群刚刚锻出来,既没感情又没实力的刀剑,但凡是个思维正常的婶婶都会在利弊权衡后,果断选择放弃他们。
毕竟,他们对于婶婶来说只是模拟数据,甚至于还是最廉价的那种模拟数据,只要想,总能找到无数的替代。
鹤丸讽刺地一笑。
他从未对审神者抱有任何期望,可一旦他们出事,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是第一时间想到去向审神者寻求帮助。哪怕他已经强压下这种莫名的心绪,不让它控制自己的身体,却始终没有办法彻底将其从意识深处摒弃。
或许这就是他们身为刀剑的悲哀吧。
鹤丸的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可眼前越发紧张的情形却根本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时间。
包围了他们的藩兵,此刻正用锋利的刀尖对准了他们。鹤丸甚至能看到刀尖泛起的寒光,晃得人眼花。
那背后,危险的血腥味正一点点弥散在空气中。
宛如一道催命符,他们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藩兵为首的队长从藩兵后面走出来,冷声道。
隔着老远,他们都能听出那其中满满的杀意。
虽然他们的本体都是纵横战场的刀剑,但实体化后,曾经经历过战场历练的戾气已经消弭了不少,再加上距离上一次战斗已有上百年的时间,现在缺乏演练的他们一时间很难适应这种久违的战场杀戮的味道。
太刀和大太还好,还留有几分无畏的本能。至于身为短刀的爱染,在对方强烈的威慑力下,已经有几分不适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战斗,可又无法自已地惧怕战斗。在两种冲动的碰撞下,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就这么一滴一滴地滑了下来。
鹤丸一边伸手抚慰爱染,一边抬头向声源处望去。
他目光锁定在出声的队长身上,迎上对方冰冷的目光,沉声回答道:“不是幕府的人。”
言下之意,也不是倒幕派的人。
“哼,这点看你们的服饰就可以知道。城里现在那群倒幕派的人早就自乱阵脚了,哪里有空身着古时的战服出战。”队长显然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不过他本就不在意眼前这些人的答案。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结果都只有一个。
格杀勿论。
说罢,他索性直接吩咐身边的人,道:“以后这点小事就不用再麻烦我出面了,任何可能对计划造成干扰的人都直接解决掉。”
下属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噌——”地一下就把腰间的刀拔了出来。
“发动火攻,对吧?”就在这时,鹤丸突然出声道。
队长听闻身形一顿,不过他的这个动作十分细微,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他转身,看向鹤丸,道:“你说什么?”
此时,他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一样,又恶又狠,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鹤丸整个人都撕碎。
“你们的计划。”鹤丸一字一句地说,“针对江户城内萨摩藩的藩邸防火,以期破坏江户城的治安,最后对江户城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