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余生,不争不抢、偏安一隅,只是如今有了这样的契机, 她不想让这个成为两辈子的遗憾。
“我想穿上嫁衣!”张瑶也不管这合不合规矩, 她既然愿意选择与郝徵走下去, 就不会隐瞒心中所想!她想穿上嫁衣,想光明正大的嫁给他。
若经年之后他另有所爱,她会选择毫不犹豫的放手,但到那时即使回忆过往,他也曾经只属于她!
在这样一个时代,有一段时间里他爱她, 她也爱他那就足够了。
“好!”嫁衣是早就备好的, 郝徵没有提及是因为怕她联想到皇后会心生不快, 没想到她如此痛快的提出,她, 总是充满惊喜。
大红的嫁衣层层叠叠,张瑶在十来个丫鬟婆子的服侍下,费了半天劲才穿好。梳头、上妆、带上凤冠、盖上盖头, 张瑶时不时偷偷掀开盖头的衣角,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痴笑。
宋嬷嬷看不过去几次制止了她,娘娘从前不爱胭脂水粉,没想到今日上了妆如此惊艳,连她们几个见天伺候的都看得痴了。
这不她自己还时不时的偷瞧,刚上妆的时候还不害臊,一个劲的夸自己:“美翻了,美翻了!”
张瑶被两位嬷嬷扶着出门,郝徵就等在门外,透过盖头的缝隙她看到他身上大红色的喜袍,整个人都乐开了花。这是两个人的仪式,若就她一人如此那多煞风景啊!
他们的典礼很简单,外面只有泰安宫和苏樱宫的仆人,原定唱礼的刘河,后来林习凑过来把他挤到了一边。
张瑶被郝徵牵着手,随着他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只是很简单的仪式,却让张瑶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穿越过来之后她就不太愿意回想前世之事,前世她身为小康家庭的独生女,父母的呵护备至,亲友的友好相处,学生们的喜爱,都让她活的肆意快活,她从来不敢想她离开之后父母会怎样,因为她固执的以为只要不去想,就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今生她依然有疼爱她的父母,只是父母不能时刻把她带在身边,她自幼与他们的分离就多于团聚,但这不妨碍他们爱她,即使六七年没有相见,她也依然爱着他们,她甚至把对前世父母的思念和亏欠全部用到了他们身上。
“瑶瑶,别哭,别怕,朕在你身边,一直都在!”张瑶滚烫的泪滴在他的手背,郝徵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是脆弱的。
林习看着两人紧紧相拥,把到嘴巴的送入洞房几个字咽了回去,挥手示意大家一起退了出去!
张绍全拍了拍他的肩,两人一同退出了泰安宫,临出宫前他拱手对林习说道:“林兄,瑶瑶她在京中没什么亲人,劳烦林夫人多进宫看看她。”
他从前身份低微没机会入宫,且就算能入宫又如何,他是外臣不能随意觐见嫔妃。恩人远在寒州他有心无力,恩人之女近在眼前他又爱莫能助,辜负恩人的恩情多年,他心中有愧啊!
林习与他也算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重情重义,从前不知道也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恩人竟然是张先生,前段时间知晓的时候两个人差点没动粗,两个人共同想要照顾的妹妹竟然在宫里受尽了“委屈”,还备受冷落多年,两个人真想联手把皇上教训一番!
“没事,我就是想父亲母亲了,他们没看到我今天穿上嫁衣的漂亮样子,真是亏大发了!”张瑶稳了稳情绪,抽泣着低语。
郝徵心疼的抱着她,紧紧揽她在怀。都是他的不是,才让她与双亲分离多年,当年先生若不是为了给他解毒,不会云游四海去寻药。他们一家原本五年前就有机会团聚,先生那个时候就想要把她接走的。
“瑶瑶是朕对不起你,先生为了朕才……”郝徵想把毒香之事说清楚,之前他遇刺时先生已经救了他一命,后来又为了他忙碌多年。
“我都知道的!”张瑶直接打断了他,父亲做事极有原则,不会无缘无故帮人那么多,就算他是皇上也不会。皇上肯定是暗中帮助了张家还有陈家,不然父亲不会心甘情愿的为了他奔走。父亲相信他,还把自己托付于他照料,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承诺,张瑶无意追问。
林习、张邵全走后,刘河也把一众宫人带的远远的,今天可是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好日子,他们可不能给皇上添堵。
郝徵抱着张瑶走进事先布置好的新房,这些是宫里的人依照民间的习俗布置的,郝徵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抱着张瑶环视四周,最后看到床铺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
六皇叔离开时他曾问过瑶瑶的身子是否能孕育子嗣,不是他在意孩子,而是害怕她有万一。六皇叔很明确的告诉他:“还真是奇了,她五脏六腑皆虚弱,但于子嗣无碍。只是她身子弱,极不易受孕,也省的喝什么避子汤了。”
“她们都走了,谁来帮我换衣服啊!”郝徵掀起盖头,正对着她出神呢,张瑶被看的面红耳赤、心跳怦怦乱跳就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她平日里实在被照顾的实在太好,就算是寻常的服侍她也穿不好,就更别提这繁琐的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