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抬手,黑衣人心领神会,立刻递给他一把.枪,他吹了吹枪.口,似笑非笑地道:“祁副参谋长如此看重自己的妻子倒是叫我吃了一惊。”他话音一转,“这是准备一起来赴死?”
对祁舟辞夫妇,他倒是真的欣赏。
可惜,立场不同,誓不为盟。
祁舟辞面不改色地脱下军装外套套在玉微身上,军装外套由特殊材料制成,可以挡去一些擦伤:“承蒙伯希先生夸奖,我爱惜自己的妻子,他人若是敢伤她分毫,我必定千倍相报,不死不休。”
他垂眸,他受过枪.伤,自然知晓她中.枪的手臂恐怕早已经没有知觉,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手臂的伤口,把军装的袖子慢慢地拢上她的手臂,一粒一粒,耐心地为她扣上扣子。
玉微站立不稳,完全依靠在祁舟辞身上,听见伯希的挑衅词,她锁紧了眉头。
若是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伯希的目的何在,那她也妄活了这么多年。
果真,以云舒曼的能耐,是无法操控整个跑马厅的,在这场事故里,云舒曼估计最多只是出卖了一些消息,而真正想要杀她的人,应该是伯希。
至于伯希为什么想要杀她,这更不难想,看样子伯希和祁舟辞敌对。杀了她,能让祁舟辞自乱阵脚,而今天,估计也是伯希没想到的,祁舟辞竟然赶回了北城。
所以,伯希现在是想……
伯希的目光游弋在玉微惊疑不定的眉目间,即便她现在猜到了也无济于事,他冷笑一声:“那就看祁副参谋长的本事了。”
玉微心头一跳,背脊陡生冷汗,伯希想杀了她和祁舟辞。
祁舟辞知道伯希要杀他,但他还为了一个心里可能住着别人的妻子送上门来。
值得吗?
她得不到答案。
祁舟辞却是给了她答案,他轻吻在玉微染血的眉心:“别怕,我在。”
别怕。
我在。
玉微望向祁舟辞,他的眼底满是爱怜与后怕,她看得太清楚。
她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句:“祁舟辞。”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祁舟辞的吻顺着她染血的额角滑下,吻去她脸庞上的血:“我在。”
他不后悔自己去了南城,因为那是他的责任,他只是后悔自己回来得太晚,倘若他回来得早一些,她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伤。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不错开一分。
玉微望进祁舟辞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中,他黑白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她。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茫然无措,她的世界在逐渐安静下来,黑白的世界被一寸寸斑驳,唯独他的身影染上了一抹黑白之外的暖色。
坠马时没想过他,孤身搏击伯希时没想过他,即便刚才决然赴死时也没想过他。
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
太久。
她没想过有人能救她。
可是,他说他在。
她眼角不自觉地滑落了一滴泪。
祁舟辞轻柔的拂去玉微眼角那滴滚烫的泪,温柔怜惜地道:“我来接你回家。”
我来接你回家。
不论她身在何处,他都会亲自去接她回家,哪怕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死。不论她是否需要,他都会站在她身前,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因为她是他唯一放在心尖上珍爱的妻。
如果有一天他再不能继续为她遮风挡雨,那一定是他战死沙场。
可是有她在,他怎么舍得永眠在没有她的地方。
……
伯希嘲讽似地鼓掌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谈情说爱,祁副参谋长倒真是好心情。”
玉微侧眸望去,眼前却突然蒙上一层薄雾,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只能看到世界模糊的轮廓,她握住祁舟辞的手,不解其意:“夫君这是做什么?”
祁舟辞把丝帕蒙在玉微的眼上,修长的指尖捻起丝帕在她脑后打了一个结:“血腥的场面太脏。”
玉微失笑,还会比她身上更脏吗?
但好在她虽然被蒙住了眼睛,却依稀能够看到模模糊糊的轮廓。
祁舟辞左手重新扣在玉微腰间:“伯希先生请。”
伯希见祁舟辞没有放下玉微的意思,倒也没开口,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杀了祁舟辞和玉微,祁舟辞自己愿意带着一个累赘,他当然乐得成全。
刚才停下来与祁舟辞闲聊,也不过是因为他的确欣赏祁舟辞这样的人,近乎十全十美。
他敛下眼底的惋惜之色,退至黑衣人身后,扬手。
枪声又起。
玉微只感觉脚下被祁舟辞带起,密集的枪声中是他安抚的声音:“别怕。”
她指尖扣在他的军装上,她不怕,她只是担心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他该放下她的。
祁舟辞眯起锐利的眼眸,子.弹太密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松,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