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化成一条一条呈向下流淌状态的小冰棱,冰棱上很快又积了一层飞溅上的雪花。
回来的时候要比去的时候快得多。
大米全力奔跑了大约三四十分钟后,就能清楚地看得到家附近熟悉的风景了。
何田让大米在冰洞附近停下,跳下爬犁,顾不得抖掉身上的雪,先去查看冰洞。
她用力摇晃冰洞里插的那根木棍,小声念叨,“别冻上!别冻上。”
易弦走过来,“让我来。”
她抓住木棍,缓缓转动,冰洞里发出冰层破裂的咯吱声。
何田没闲着,她跑去另一个冰洞,用力搅动木棍。
还好,十几分钟后,两个冰洞里的冰层都被搅碎了。
她们拉起渔网,里面有七八条鱼。
重新放下渔网之后,两人都又累又饿。
可现在只能吃点干粮充饥。
得先把大米赶回家。
给它吃东西,然后还要看看木屋的情况。如果门冻上了,那就只能在空地先升起火,稍微暖和暖和,等门解冻了,进得去屋了,再说其他的。这时要是突然下起暴风雪,那可就糟糕至极。
走回家一看,还好,木屋外那层雪墙有效地抵御了风雪,虽然家中的炉火已经熄灭了,但是门没冻上,拉住铁栓摇晃了几下就打开了。
家里也不会太冷,水缸也没结冰,烟囱外的陶砖摸起来还有一点温热,只有窗户缝上结了一层霜花。
何田和易弦赶快行动起来。
易弦把炉火重新点燃,何田把菜窖上的雪扫开,菜窖的盖子要是冻上了才糟糕呢。还好,没冻上。
她爬进菜窖取了些食物,重新盖上盖子,把一块木楔子夹在木盖下,让菜窖通通风。
炉火烧旺之后,易弦烧上一壶水,出来帮何田扫雪,“你去做吃的吧。我来。”
她看到何田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不由自主微笑着把手贴在她两颊上挤她两颊,挤得她小嘴嘟起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易弦哈哈笑出声。
何田也笑了,她把手里的木铲递给易弦,“那我去煮点土豆粉条吧。”
家里还有一块吃了一半的腊肉,是一条獐子的腿肉。把肉片下来,放在热汤里滚上几滚就能吃了,再下几把土豆粉条在汤里,就是一顿热乎乎的饭了。
何田把快烧开的热水倒进铁锅里,把锅搁在火上继续煮,用小刀片下几片獐子腿肉,丢进锅里,想了想,又从腌菜坛子里拿出几片腌白菜。
腌白菜是何田家每年秋末都会做的。不过,今年白菜收成不算太好,所以她只做了一坛腌白菜。
腌菜的时候先在坛子里放上一层盐,再把盐、糖、还有大量的辣椒末混合在一起,搅拌成腌料。
取一颗新鲜的白菜,垂直从中心切成两半,掰开菜叶,把腌料一层一层均匀地撒在菜叶之间,放在坛子里,最后在菜上压一块大石头。坛子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视气温而定,多则一周多,少则三四天,白菜就腌好了。
这时白菜会析出很多水分,掀开坛子盖,绿莹莹的白菜像泡在一汪红色的水里面。
腌白菜坛子入冬之后就得放进屋子里,放在地窖里也可以,就是取的时候不太方便。地窖有两三米深呢。腌白菜又汤汁淋漓的。
何田把白菜叶放在坛子口上方,拧出里面的水分,让这些又咸又辣的汁水重新流进坛子里。然后,她把菜叶切成几段,菜帮扔进锅里,菜叶放进一只陶碟里。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煮滚了,她抓了三四把土豆粉条,扔进去,用筷子搅动一下。
易弦扫完屋子附近的积雪,饭已经做好了。
桌上放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陶碗,里面是雪白的粉条,深粉红色的腊肉片,还有白菜条,两只碗之间还有一个碟子,上面是翠绿的白菜叶,叶片上点缀着点点红色。
汤粉带点辣味,白菜帮子脆脆的,獐子肉咸香可口。这碗又辣又烫的汤粉吃完,肚子饱了,全身也热乎乎的。
何田在水壶里投入几枚灰黑色的细长豆荚,这些豆荚易弦从没见过,何田说,她奶奶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只是偶尔发现用这豆荚煮的水很好喝。
“那她总得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没起名字,就叫煮水喝的豆荚。”
易弦轻笑一声。何田也笑了。
豆荚煮了一会儿,易弦闻到一股类似奶油类甜食的香味。
这股香味越来越浓郁,水煮滚了,何田倒了两杯茶,把壶盖掀开,在壶口扇一扇,“真好闻呀。”
豆荚煮的水,喝起来只是微带点甜味,倒没有浓郁的奶香味了。
何田把豆荚捞出来,放在陶盘里晾干,“煮过一次之后,再煮,水就没味道了。不过春天做肥皂的时候可以把它们磨碎了加进去,还是香香的。”
易弦提议,“那应该把它们加到蜡烛里,做成香蜡烛。”
“香蜡烛?”
何田家用来照明的是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