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了,这里的水是深绿色的,刚才河面上的河水, 近乎蓝灰色。
沿着河流又划了十几分钟,河面变得更宽阔了,可水流并没加速,河水的深度变浅了,大概只有齐腰深,小船行驶在上面,附身趴在船舷上,能看到河底的淤泥中不断向上冒着小气泡。
这段河岸边的春天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早,两岸的水草在几周内恢复了生机,由干枯的棕黄色先变成嫩黄色,又变成黄绿色,有些草叶长得倒垂在水中,现在远远望去一片绿油油的,和河水融为一体,像是有人沿着河水倒入了绿色水彩,水彩化开了,浓淡有致。
何田把小船里的几个笼子拿出来,轻轻地投进河岸边上被水草覆盖的地方。
这些笼子做得很简易,用三根竹篾分别做三个圆圈,套进一个桶装的渔网中,平放在地上时是一个圆型,投入水中后,渔网和竹篾被水托起来,就变成一个圆柱,中间两层圆圈之间留着一个洞口,网底放上一块石头或是瓦片,就能把网笼固定在河底,圆柱的顶部系着绳子,栓在岸边的水草上。
笼子放在这里几天,就会有鱼自动地游进来,把这里当做它们栖身的地方,其他的鱼看到了,也认为这是个安全的地方,游进来分享。
到了那时,何田提起笼子,就把它们一网打尽。
不过,何田打算等上一两周后再来收网。到了那时,洄游的各种鱼就纷纷来了,它们个个肥大,肚子里都是鱼卵和鱼春。
下好渔网,何田和易弦划着船返回,在路上,易弦看到一段河流边上开了很多浅黄色的花,忙指给何田看。
这是今年春天他们第一次看到花。
何田很是惊喜,“那是金英花,很好吃的。”
他们划着船挺在那片开花的水草边上。
金英花,只是何田奶奶告诉她的名字,这种水生植物的学名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书里也没找到。
易弦当然也不知道这花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花朵有些像个小碗,花朵有核桃大小,花瓣靠近花蕊的地方是金黄色,边缘却带一点粉色。
何田把一只比陶碗稍大一点的小篮子绑在腰上,这样她就能腾出两只手采摘花朵。
易弦也摘了一朵,放在鼻端轻轻闻闻,有股淡淡的香味,猜不到何田会怎么吃这种花。
只见何田两只手在草丛中翻飞,只摘将开未开的花苞,很快小篮子里铺了浅浅一层,大约有二十几朵。
“这些就够了。”何田盖上小篮子的盖,放在船里,“这花只能趁着新鲜吃。”
渔网已经投完了,可是何田并不想回家,她继续划着小船,在森林的支流中到处游荡。
这个时候,南方温暖城市的女孩们可能已经穿上了露出修长脖子和白皙手腕的单薄春装,可在森林里,何田和易弦还穿着薄棉袍,但是对春光的喜爱,不管生活在哪里的人,并没什么差别。
经过一条沼泽旁的支流时,易弦看到靠近岸边的水草下,藏着一窝青白色的蛋!
他“啊”地轻轻叫了一声,在何田做个“噤声”的手势时赶紧抿紧嘴巴,看到何田对他微笑,他心里不禁懊恼,自己真是少见多怪。看,又让她笑话了吧!
何田看着三角嘴的易弦,忍不住含笑伸出手抚摸一下他脑袋,易弦和她目光一对,立刻脸上一热,他赶紧告诫自己,别这样!要镇定!要若无其事!不然又要脸红了!像什么样子!
尽管心里发出一连串嘶吼,可易弦知道自己脸还是越憋越红,心脏也噗噗乱跳,他只能继续抿着三角嘴,一动不动。
然后,他忽然又想,我怎么能这样一动不动呢?我这样子不就像只等主人摸狗头的小狗么?不行!不能这样!
我……那我该怎么办呢?要不我也摸摸她的头?互相摸就不像主人摸狗狗了!对,就该这样啊!其实我应该在她刚开始摸我头的时候就这么办的!
不料,他刚伸出手,何田转过身,探身到鸟窝边抓出了两个蛋。
她回过头,看到易弦向她伸着手,怔一下,把一个蛋放在了他手里。
然后,她笑眯眯地说,“你看,蛋还是温热的呢。这可能是水鸭刚下的蛋,我们走吧,它不会发现蛋少了的。”
水鸭的窝是浮在水上的,用小树枝和各种水草建在岸边水流缓慢的地方,隐藏在垂在河面的水草叶子下。
这个窝里面有九颗蛋,现在还剩七颗,看起来还是满满的一窝。
何田一边划船,一边让易弦折些水草,团在一起,把蛋放在里面,免得打碎了。
易弦干脆让她指点方向,自己操起两只船桨划船。
何田折了一把长长的草叶,很快编了个小篮子,篮子编的很粗糙,可是易弦还是喜欢,他把两颗蛋放进去,篮子就搁在自己膝上,越看越觉得可爱。绿绿的草把白色的蛋都映得带点青色了。
这一代有不少水鸭栖息着,他们又发现了几窝蛋,何田每次只拿一两颗蛋。
还有一次,孵蛋的水鸭就卧在窝里,看见他们稍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