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华安点点头,闭了眼睛,轻声道:“应该没有,罗彪这个人,怎么说呢,不贪财不好色,自控能力超强,更难得的是,对唐市长忠心耿耿,几乎没什么缺点。”
王思宇‘嗯’了一声,淡淡地道:“这样的干部才可靠,老邓,要跟着学啊。”
邓华安嘿嘿地笑了起来,活动下胳膊,将身子舒展开,仰头望着棚顶的水晶吊灯,沉吟道:“我们两人特点不同,怎么说呢,我善于打攻坚,他是四平八稳,攻守兼备,是个全才。”
王思宇笑笑,没有吭声,邓华安是员虎将,但是在基层的时间太久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职的经验,需要打磨一段时间,才能再上一个台阶,不过,单论忠心,他肯定不输罗彪,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泉水汩汩地冒出来,池子里雾气氤氲,又泡了几分钟,王思宇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一口,吐着烟圈道:“老邓,抽空的时候,抓把劲,把飞刀的女儿找到,免得他总牵肠挂肚的。”
邓华安咧了咧嘴,用手擦拭着身子,叹息道:“王书记,这人海茫茫的,上哪去找?前些年倒是查到一条线索,可又断了,他那个前妻,也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跟人私奔之后,不到半年,就带着孩子离开了,满世界的游荡,就是不回华西,都这么多年了,母女两人音信皆无,就像从空气里消失了一样。”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老邓,再难也要找出来,不然,飞刀那边说不过去,我答应过他,想尽一切办法去找的。”
“放心,我会再查的。”邓华安也有些感动,站了起来,走到池子边上,拿毛巾擦干了身体,坐在摇椅上,笑着道:“王书记,这次赵山泉算是栽了,是不是把他搞到监狱里?”
“就让纪委去处理吧,我就不操那个闲心了。”王思宇掸了掸烟灰,淡淡地道,其实,在常委会上,王思宇还是给了对方机会的,如果不是赵山泉强硬到底,不肯让步,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邓华安豪爽地一笑,换了衣服,端起杯子,喝了口红酒,闪烁其词地问道:“王书记,外边可都在传,你的根基在京城,和唐市长、陈部长一样,是根正苗红的太子,那个……是真的吗?”
王思宇皱了皱眉,把烟掐灭,丢在旁边,站了起来,懒洋洋地道:“我是青州出来的干部,最初只是委办的小科员,我的任职经历,你最清楚,对吧?”
“那是当然。”邓华安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地笑了起来。
出了温泉浴池,在外面做足疗的时候,手机上传来‘滴滴’两声,王思宇侧过身子,摸过手机,翻出短信,只见上面写着:“王书记,我是‘红叶疯了’,高利贷的追上门了,我现在好怕!”
“红叶疯了?是苗苗,省歌舞团那个小演员!”王思宇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想起那晚在洛城大饭店里的经历,兀自觉得有些内疚,忙翻身坐起,拨打了电话,皱眉道:“喂,是苗苗吗?”
耳边传来轻微的啜泣声,苗苗惊慌失措地道:“王书记,是我,他们一直在外面砸门,好像快把锁头弄坏了,我怕死了!”
王思宇凝神听去,果然有急促的砸门声,心里一凛,赶忙安慰道:“苗苗,别怕,叔叔这就赶过去,你家住在哪里?”
“新园里二号楼,六单元四零三,王书记,快来!”苗苗哆哆嗦嗦地说完,听到外面‘咚咚’的踹门声,尖叫一声,就钻进被子里,双手掩住耳朵,身子蜷缩着,抖个不停。
“出事了,走,老邓,过去看看。”王思宇挂断电话,径直站起,换了衣服,带着邓华安离开酒店,坐进车里,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在半路上,他皱着眉头,暗自琢磨着,苗苗小小年纪,就能被选到歌舞团里当演员,家境应该很殷实才对,怎么会借高利贷呢?
来到新园里,把车子停在二号楼下,两人进了六单元,上了楼梯,就听到‘砰砰’的砸门声,有人在扯着嗓子骂:“死丫头,再不出来,等我们哥几个进去,有你好看的!”
邓华安抢在前头,蹬蹬地跑上四楼,见门边站着三个留着小平头,穿着黑体恤的家伙,其中一人正弓着身子,手里拿着细铁丝,在锁孔里拨弄着,忙健步走过去,低声吼道:“干什么的,都别动!”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转过身子,瞪了邓华安一眼,骂骂咧咧地道:“别多管闲事,跟你没关系,快滚蛋!”
邓华安皱起眉头,掏出证件,在三人面前一晃,怒喝道:“警察,都规矩着点!”
那人面无惧色,把证件推开,冷笑着道:“警察了不起吗?老子是来要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皇帝老子来了都没用!”
王思宇从后面走了过来,沉声道:“她们家欠了多少钱?”
中年男人歪着脖子,扫了王思宇一眼,从头看到脚,见他穿着打扮,像是极有身份的样子,不禁高看了一眼,悻悻地道:“五十万,怎么,半年没见,小丫头傍上大款了?”
“别胡说八道!”邓华安摸出铐子,在他眼前一晃,转头道:“要不,我先把这三个家伙带回去吧。”
王思宇摆摆手,轻声道:“别急,把事情搞明白了再说。”
中年男人迎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邓华安,有些不屑地道:“哥们,挺牛啊,动不动就要铐人,你哪个片区的?张所认识吗?”
邓华安哼了一声,撸起袖子,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