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道,“我会想办法,看看有什么东西能顾治好你的脸。”
“不必麻烦了。”江斐拒绝道,“我又不在意这个。”
“瞎说!”陆见深轻斥道,“我还不知道你,咱们剑峰里,所有师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看重自己的皮相。”
“我记得你从前跟我比剑,那位师弟不小心给你脸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没几日功夫就能愈合的事,偏你还气得不行,非追着人家打……”
“大师姐。”江斐低声道,“人是会变的。”
陆见深的话戛然而止。
她抱猫的手紧了紧,惹得猫崽喵呜一声,甩了甩尾巴,强硬地要从她怀里跳出去,它趴在陆见深腿边,一双瞳仁死死地盯着江斐,眸子里闪过一道妖异的光。
江斐振了振衣袖,他在屋里自在地走动,全然不把自己当个外人,一边漫不经心地与陆见深道,“自然了,我这话说的是绝对了些。也许这世上就是有些个死心眼,由得他千把年过去,就是不肯变呢?”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个闲置起来的香炉,江斐摸出一点香料倒进去,他把盖子盖上,将香炉从陆见深面前晃过,又放到自己鼻尖下闻了闻,“比如这个味道,就没变过。”
陆见深莞尔:“你这点爱好,倒是没变。”
“左右无趣,我也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是。”江斐道,“许久没做这玩意儿了,我还怕手生,做出来的味道不好闻了呢。”
陆见深诚恳地赞他:“你在这些旁门左道上的功夫,向来无人能及。”
“比起‘旁门左道’,师姐要是换个词,或许我会更开心一点。”
“好,你想听什么好听的都成,不过……”陆见深睫毛轻颤,她沉声道,“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有,苍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斐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耸了耸肩,道,“无甚大事,不小心被火灼了罢了,至于其他的,我早些时候得了失心疯,一时手痒没憋住,自己割的。”
“至于苍穹……”江斐忽然勾起唇角,他轻轻笑道,“天地灵气细微,道法消亡,修行的人越来越少,不也是很正常的事么,师姐不必多心。”
“倒是大师姐突然提起苍穹,叫我很想和师姐聊一聊。”
江斐靠在沙发背上,他眨眨眼,问她:“师姐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时的苍穹,是什么模样的?”
“我离开那里太久……久得,当年的人和事,都快记不清了。”
他这番解释可以说是牵强到了极点,陆见深怎么都没法让自己相信,只是她这位师弟从小就执拗得很,这一时半会的,她估摸着也撬不开他这张嘴了,只好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我们苍穹自然是修仙门派当中是最好的……”
江斐状似认真地听着,手却一敲一敲的打着自己的膝盖骨,直到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眯了眯眼,江斐适时拖住她的脑袋,将她轻轻放到沙发上。
猫崽一跃而起,尖锐的爪子划过他的手背,留下几道血痕。它牢牢地霸占着陆见深旁边的位置,警惕地看着他。
江斐倒也不恼,“你这猫儿倒是护主的很,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
“她可是我师姐。”江斐喃喃道,“天上地下,我也只剩这么一位师姐了。”
“我就是看某人看得心急,寻思着好歹相识多年,又有着同门之谊,怎么着也该推他一把。”江斐找出一条厚厚的毯子,把陆见深连带着猫崽一起裹了个严实,猫崽从毯子里跳出来,怒目圆睁地瞪着他。
江斐浑不在意,他说最后那句话时的声音轻如蚊蝇,猫崽疑惑地喵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江斐回忆着陆见深方才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轻声道:“更何况……即使是在梦里,师姐也一定很想再见一见当年的苍穹吧。”
那个苍穹,有最严厉的掌门,整日里插科打诨的师傅,嘴硬心软的兄长,晨起在剑峰练剑的师弟妹……还有,那个少不更事的他自己。
那时的江斐是个什么样子,他都快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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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高山巍峨起伏,入眼是满山青翠绿意,群山中有一座格外高耸,掩映于云霄间,山峦叠嶂间筑有一间间屋子,简朴的竹屋有之,玉石金屋亦有之,有道飞瀑顺着山顶直冲下来,溅起阵阵水花,山间野花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