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虽然没用,但是这种实质性的伤害简直是杠杠的。
人在痛苦的时候,就爱骂脏话来缓解自己痛苦,研究表明,非常有效。
沈惟安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攀着身边的碎石块缓缓坐起来。
转身正要离开的辞禹脚步一顿,一刹那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再然后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那么鲜活有力的声音,果然……
那家伙真的还活着!
辞禹突然心头涌上一阵欢喜,直像海潮拍打礁岩一样令他难以喘息。
沈惟安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地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腕,突感一阵疾风吹过,茫茫然的一抬头,见到跟得到一块糖一样欣喜的辞禹——诶等等,她为什么要用像得到一块糖一样来形容辞禹,可能是他现在状态真的太像了,但还是很诡异。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就要向辞禹哭诉自己摔得有多惨,但又看到辞禹伤的比她惨多了,遂闭嘴之。
辞禹半蹲下来,双手握住她的双臂,但不敢握的太紧,因为眼前这个家伙挺狼狈的,想她身上可能有伤,又见她精神还好,于是也没有放手。
“你、你没事儿吧?”
辞禹微仰着头看她的那一双眼眸亮晶晶的,比传说中天空中最亮的星北极星还要明亮,而且还带着灼灼的温度,看的沈惟安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一句浑不吝的话:“没事就吃溜溜梅?”
“……”辞禹的脸色一垮,旋即又想到这就是那个家伙真正的样子,从来让人猜不到她下一刻会蹦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
辞禹在下一刻把她轻轻拥进怀里,感受她柔软的身躯和温热的体温,半是欢喜半是感叹道:“真是一只蠢极了的知了。”
“……”这下轮到沈惟安的脸色一垮,“伤这么重都堵不住您这张尖酸刻薄的小嘴吗?”
辞禹轻轻地笑了起来,很难得的没有跟她计较。
玉竹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微仰起头看上去上空依旧是精美绝伦的麒麟雕像和水晶石砖。她咽了咽口水,瞥见舒念珺被压在碎石堆下,连忙将晕倒在身边的昔年叫醒,昔年睁开眼睛也看到,赶紧起身,结果牵动身上的伤,疼得他直咬牙。
然而两个人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他们刚才站的离雕像有些近,若不是舒念珺瞬移过来用双臂将他们推开挡在他们前面,这会儿压在碎石底下的就是他们了。
玉竹一边哭着一边用所剩不多的法力搬来碎石,“大小姐……您一定要撑住啊呜呜呜……”
好不容易将舒念珺拉了出来,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身上的骨头更是碎了十来块,昔年颤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鼻子下,然后松了一大口气,“幸好幸好,还有气。”
玉竹掏出一颗丹药给舒念珺喂下,昔年举目望去,满目疮痍,正戚戚然时又有几个伤重的弟子从碎石堆里爬出来,见了昔年趔趔趄趄地走过去。
剩下的人不到十人,玉竹说:“快,后面有条路,我们赶紧送大小姐出去。”因为谁也不敢保证,那样的重击是不是还会再来一次,所以一行人迅速合力用法器将舒念珺平躺放在上面,护送她出去。
圣灵城的那一行人运气还算好,他们还没有冲出那个洞穴,重击就开始了,落在前头的碎石替他们挡住了一些攻击,死伤不算特别惨重。
甘陵霖在咳嗽中醒来,很快剩下的人也醒来了,千落走过去将甘陵霖扶起来,“二小姐,那白虎灰飞烟灭了。”
“好。”甘陵霖缓了缓气,蹙了蹙眉,“千落你刚才瞧见了吗?天舒谷的人在这就算了,朗是承和辞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千落往外头看了一眼,“天舒谷的人看来是找到了战神的墓,二小姐,我们要不要……”
甘陵霖疲惫地挥了挥手,“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她扭过头望向立在疮痍废墟中的美轮美奂,“若是再来一次,你我焉有命否?”
千落听了这话低下头,表示听从甘陵霖的吩咐。
“既然事情解决了,速速返回。回去后找人盯着入云峰,看还有没有人活着出来,届时向本小姐汇报。”
“是。”
天舒谷的人和圣灵城的人离开了好一会儿后,朗是承坐在地上也已经调息好身体,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辞禹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他在想若不是晕倒在某处了,于是他撑起身体,拖着腿去找辞禹,两个人一起活着出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辞禹已经松开了手臂,坐在沈惟安旁边,失而复得带来的除了惊喜还有惶恐,他一直抓着她的手腕听她说话:“我会没事是因为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法术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我身上这样是因为刚才石壁坍塌我从上面摔下来的。”
辞禹皱着眉,将她的话理解得差不多了,然后捕捉到一个重点:“什么叫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沈惟安愣了一下,“唔……这事有点复杂,等出去后再跟你说。”
辞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