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期盼八卦的臣民们失望了!
没有八卦,你让珠围翠绕的诰命贵妇和街头巷尾纳鞋底的大妈们怎么过嘛!于是大家都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听说韦贵妃生了十公主之后,皇帝赏给她的衣裳绸缎是清一色的素罗!
“这是皇上体恤民生疾苦,听说原是要赏蜀锦的,可蜀锦寸缕寸金,皇上不能让天下人生出奢靡之风。”崔次辅眯着细细地眼睛,贼光闪闪地说。
“素罗廉价吗?听说韦贵妃的公主比殁了的永宁公主生日只晚了两天,皇上怕皇后多想!”某六品恭人,资深八卦者十分笃定地说道。
“你们都不知道,那一年韦贵妃随驾狩猎时我见过,啧啧啧,那滑溜细长的身段,穿大红大绿都不好看,就是穿素净的颜色才好看,要想俏,一身孝嘛!”京华东街某摆地摊卖草鞋的大娘如是说。
“那咱们以后也别叫闺女媳妇儿穿那些花儿朵儿的啦,没得叫人笑话俗气,回头也扯几块素净的料子给她们做衣裳!”素罗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百姓买些织工不够细致的素罗还是买得起的。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素罗大卖!
作者有话要说: 曹雪芹《忆菊》:怅望西风抱闷思,蓼红苇白断肠时。空篱旧圃秋无迹,瘦月清霜梦有知。念念心随归雁远,寥寥坐听晚砧痴,谁怜我为黄花病,慰语重阳会有期。
大肥章~~亲们难道不表扬我一下吗~~
☆、昔年相望抵天涯
碧霄宫里漫天匝地的素净, 福寿绵长琐窗的木格里, 落下点点斑斑地清冷月光,殿中左右置着两列淡色的凤纹烛台, 韦贵妃看着奶嬷嬷把十公主抱下去,才对在殿外等待多时的太监小庆子说:“进来吧!”
小庆子趋身上前,韦贵妃道:“打听明白了?”
小庆子堆下满脸谄笑来, 道:“打听明白了,十公主洗三的前一日, 永泰公主跟诚亲王夫妇说话说到二更, 永泰公主回宫时, 还一脸喜色。”
“他们说了什么?”韦贵妃脸上的阴云更重了。她才出了月子,身材还略显丰腴,入鬓长眉却依稀显出妩媚的丽色。
小庆子犯难道:“这个......永泰公主那边的人,针扎不进,水泼不进, 奴才确实无从打听, 不过奴才想......”
“想!你就会想!本宫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伴着韦贵妃的一声怒喝, 一个宝蓝釉的缠枝菊花瓷盅粉身碎骨。
小庆子一哆嗦, 连忙上前补救道:“娘娘息怒,虽然打听不着,可也是明摆着的事,永泰公主在十公主的洗三和满月宴上多次提起过世的永宁公主,话里话外还直夸娘娘着素罗衣裳更显风姿,又说什么皇帝倡导节俭......”
“够了!”韦贵妃喝住, 永泰公主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偏偏这根刺是皇帝的心头肉,别说拔掉,就是碰一碰都难。
小庆子端了碗温茶,递给韦贵妃,“娘娘消消气,这事儿也是明摆着的,永泰公主一直与娘娘不甚相和是不假,可这次永泰公主引着皇上这么一赏赐,天下的素罗大卖,奴才已经打听得真真儿的,如今不说江浙,就是京城一带,绸缎庄里所买的素罗,大都是从杭州罗家进的货,罗家这回可赚大发了!娘娘您想想,罗家本来就是搭了太子这条船的,这回又这样未卜先知地事先收购了大量的素罗,娘娘不觉得奇怪吗?”
韦贵妃以县丞之女的微贱身份,能够在世家女子云集的后宫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会是榆木疙瘩脑袋,她虽不大识字,却天然地知道得利者即主使者的道理。
“罗老爷的三儿媳妇,不就是诚亲王妃的表妹吗?听说表姐妹还挺亲近!”小庆子又加上一句。他就是不说,韦贵妃也想到了,可是罗老爷有太子护着,又不会做下程沧海那样的蠢事,韦贵妃只恨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小庆子不愧年纪轻轻就能混成碧霄宫的总管太监,适时地对韦贵妃说道:“娘娘想对付罗家,奴才倒是有一条妙计!”
韦贵妃眼睛一亮:“你说!”小庆子心想,总算盼到这句话了!韦贵妃从十公主的满月宴之后,就心心念念地只想给永泰公主下绊子,小庆子怎么敢在这事儿上给她出主意呢?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韦贵妃不过被永泰公主使点小坏恶心两把,他这个当奴才的只怕就要万劫不复了,不如引着韦贵妃迁怒于罗家,反正柿子拣软的捏,谁好欺负就欺负谁呗!
小庆子往自家娘娘跟前凑了凑,谄笑道:“诚亲王妃的表妹,自幼被崔家养大的,娘娘可知他的父母是谁吗?”
韦贵妃道:“不是说父母都没了吗?”
小庆子笑道:“是没了,可有些账,不是人死了就能了的!这位叶氏的父亲叶鼎,当年是羽林卫的司阶,他是林安将军手下的人,在丙辰之乱中殉国的,可是奴才查过,叶鼎实则脚踩两只船,表面上是林将军的亲信,实则与奸贼牛三春有牵连!”
韦贵妃眼皮一跳——牛三春!这位牛三春当年也是内务府的副总管,好像是因为家里犯了案子才充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