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盈室的并不在少数,诚亲王成婚多年只有逸琴一位王妃,也算是不好女色的了,只是不知这位侧妃得不得诚亲王的宠爱。
叶绮问道:“这位侧妃是皇上赐下来的呢,还是王爷自己求来的?”
崔逸琴岂能不明白叶绮的意思,懊恼道:“倒不是承沣愿意要她,退还退不及呢,我也并不是担心侧妃入府抢了我的地位,只是这一位的身份,着实叫人讨厌!”
叶绮听到崔逸琴说“退还退不及”就有些疑惑了,看起来诚亲王从本心里也不喜欢这个侧妃,那为什么崔逸琴还为此事这样闹心呢?
“是哪家的女儿?”叶绮问道。
崔逸琴将耳挖子尖利地一头往绣花绷子上狠狠一戳,又恨又气地说道:“你道她是谁?就是韦贵妃的侄女金乡县君!一家子狐媚子,本来仗着姑妈在宫里得宠封了县君,在世家子弟中择一个夫婿做正房夫人也不难,非要削尖了脑袋给人做妾!”
叶绮摇头笑笑,有些人的心思,本就难以理解。
崔逸琴道:“韦贵妃原本胃口大得很,想让她侄女做太子的良娣,可太子坚辞不从,说韦贵妃的娘家侄女是金尊玉贵的小姐,怎能让她屈居侧室,再则太子府里已经有了两位良娣两位孺子,前后生育了嫡庶五个子女,若再纳侧室,难免有沉溺于声色犬马之嫌,韦贵妃那点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太子是皇后最倚重的长子,若是往府里塞一个韦贵妃的人进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后来皇后拼着与韦贵妃破了脸,也坚决不许韦氏女入府,韦贵妃果然是个奸滑的,立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既然侄女见弃于太子,嫁给诚亲王做侧妃总行吧,唉,诚亲王府只有我一个嫡妃,王爷也只有一儿一女,这一回连贺兰皇后也难阻拦了,大年初六那天,人就抬进来了。”
叶绮问道:“那王爷怎么办的?”
逸琴这时倒颇为沾沾自喜,说道:“要说承沣也算有情有义,更何况那女人入府本就不怀好意,洞房花烛那天,王爷连沾都没沾她,而且后来一连十几日,每日召她去花房旁边的暖阁陪侍,只要她一进去,王爷立刻离开,到我这儿来,把她在书房里关一夜,外头人都传她一入府即得盛宠,却不知她实是得了王爷那些花花草草的盛宠!”
叶绮忍俊不禁,心想诚亲王这步桃花运走得实在令他烦恼,虽然都说是猫就吃腥,可是如果知道那荤腥是掺了□□的,谁还敢下嘴!叶绮笑道:“只怕这位韦侧妃会向她的姑妈告状呢!”
逸琴道:“让她告去!别说她姑妈,就是皇上也只管得给儿子娶媳妇,总不能管到儿子的床上去!”逸琴喝了口茶,继续说,“这还不打紧,这个祸害这几日又出妖蛾子了,明明身板儿比谁都硬朗,非说生了病,请了大夫来瞧,哪里瞧得出什么病?她乔张作致,一会儿说头疼,一会说心口疼,一会儿又说喉咙疼,一日三次五次地遣了侍女请王爷过去,王爷平日在书房里的日子多,你想那里头有多少机密文书,一个侧妃的侍女天天出入那里,若有个万一,我与王爷这一家子的性命不算,就连……”逸琴指指东边,叶绮知道是太子东宫所在,其实这次叶绮想来跟表姐说的事不也与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吗?谁想到这诚亲王府里忽然多了一个韦贵妃的眼线出来……叶绮将原本要对逸琴说的话咽了下去。
叶绮支颐道:“既生了病,那可了不得!不知王府可有关系亲近的太医没有?须得请来好好地瞧一瞧,年前我家侄女在并州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是白喉,传染的,当时把整座楼都封了,除了大夫谁也不许出入,就连熬药的丫头也只好被关在楼里,诚亲王和表姐,还有络嫣和暄儿都是龙子凤孙,哪容得半点闪失!”
逸琴眼睛一亮,拍手道:“说得对呀!还是阿绮你想得周到!总不能叫一个侧妃祸害了我们一家子!”逸琴忍不住握紧叶绮的手,笑道,“阿绮,表姐今儿请你吃饭!”
叶绮下了炕,笑道:“表姐疼我,原不应辞的,只是还要去拜见舅舅,等表姐处置完了王府里这些烦心事,我和慕之再来叨扰罢!”
逸琴不便再留,遣侍女去看看诚亲王和罗慕之那边如何了,原来他们早已叙完了话,诚亲王也正好派了人来问逸琴中午留他们吃饭的事呢。
逸琴就传话过去说表妹夫妇还要去崔府拜见,不必准备午饭了,诚亲王夫妇定要送他们,几番谦让,罗慕之和叶绮才拜别了,直往崔府而来。
坐在马车里,罗慕之问叶绮道:“那事跟你表姐说了吗?”
叶绮摇头,把金乡县君入府做侧妃的事说了一遍,道:“诚亲王府突然多出一个眼线来,我想想就觉得不踏实,还是先把事情告诉舅舅,他为官多年,经验老到,这事该不该对诚亲王说,该说多少,他自会有数——你跟王爷提了吗?”
罗慕之摇头,说道:“侧妃的事我也听王爷提了,虽然没有王妃说得那样仔细,却可以看得出王爷对韦贵妃安插的这个人很忧心,我想先不必跟王爷说咱们的事,一则增他烦忧,二则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安全!”说罢,握住叶绮的手,笑道,“你看,咱们俩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