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柳有财放下了碗筷，一抹嘴，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爹。”柳二叶停下了吃饭，抬起头朝他喊了一声。

柳有财站住了，回过头：“二叶，你还有啥事呀？”

柳二叶用一双毛乎乎的眼睛望着父亲，心里别有一番滋味：“爹，你……你现在真的要去大队呀？”

“嗯。”柳有财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柳二叶有点难过地说。

“咳！这事你跟着去干啥呀？啊！”柳有财挥了一下手，笑了笑，说，“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

柳二叶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制止住了：“行了，你啥也别说了，你跟奶奶就在家一块儿好好待着吧！我走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他家离大队不太远，柳有财很快地来到了这里，他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里面。

曹忠没有再犹豫，径直就走到了曹忠办公室的门口，伸手敲了两下。

“进！”从屋子里传来了曹忠的声音。

柳有财推开门，走了进去，见他坐在那里正专心致志地眉头看着什么东西。

“怎么？后悔了吧？终于又来了？”曹忠的脑袋仍埋在他看的那个东西里，连头没抬也没扭一下，说道。

柳有财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曹忠以为是柳二叶来了呢，但听声音不对，立马把拿在手里的那个正看着的文件放了下来，扭过头一瞧，站在那里的不是柳二叶，而是她爹柳有财，不由得一怔，皱起了眉头，问：“啊！怎么是你呀？”

“嗯。”柳有财又应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曹忠把头扭回去，不悦地，“柳二叶呢？”

“曹主任，”柳有财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来认罪来了。”

“噢！你来认罪？”曹忠沉吟了一下，“你认什么罪呀？”

柳有财看着他，露出一副虔诚的神情：“曹主任，前些时候，你不是让我写过交代材料了吗？”

“对呀！你想怎么着了呢？”

“曹主任，既然那事是我让二叶去干的，以后有什么事，有什么罪，你就把它都搁到我的身上吧，跟二叶她没有一点儿关系的。”柳有财这样说就是想把所有的责任都堆在自己的身上，把二叶剔出去，这样好由他一个去承担。

可是他却完全想错了，坐在他面前的曹忠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他能轻易地会让他这样去做吗？

果然曹忠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柳有财盯着他，怔怔地：“曹主任，你笑什么呢？”

曹忠止住了笑，说：“你想这样做，是吗？”

“嗯，对。”柳有财点头应道。

曹忠颇有意味地：“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行吗？”

柳有财反问了他一句：“这难道不行吗？”

曹忠冲他冷笑了一声，然后说：“我问你，你和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关系吗？”

“当然有了，”柳有财说，“我是她爹，她是我闺女。”

“嗯，既然你们俩是父女，关系这么近，你说这个事你和她能撇的清吗？啊！”曹忠转过了身，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他，责问他道。

柳有财没回答，一下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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