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自己开口回答了我心中的问题:「唉~真的很不想考大学,想去组乐团唱歌。」
「考上大学后也可以组乐团啊。」我说。
「我对读书真的很没兴趣。」
印象中秦献民学长是资优班的,资优班连我都不见得进得去,可见他功课应该很好,这样的天才怎幺会对读书没兴趣呢?
学长突然感叹起来,说:「人应该趁着年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要读大学、当医生律师,过几年再做也不迟啊。」学长话锋一转,问我说:「你有听过五月天这个团体吗?」
「有啊,最近蛮红的,我会唱他们的《拥抱》。」
「你会唱歌啊,唱来听听啊。」
(你说这是什幺话?谁都会唱歌吧,只是唱的好不好听而已。)
我小学时可是学校合唱团的主力,有着团里数一数二的好嗓音,还帮合唱团拿下两次全县合唱比赛的冠军呢。
小学时期的我真的很热中于唱歌,希望可以永远都在合唱团里唱高音。不料,就在六年级时的某个春日下午,我赫然发现:
(这段高音我怎幺唱不上去!?)
之后我又尝试着唱了几次,声音哑了,怎幺都唱不出之前高亢清亮的音符。
我隐约知道发生什幺事了,但却宁愿相信是自己感冒所致。我彻底休息了几天再唱,还是唱不上去,我难过地蹲在钢琴边哭了。社团指导老师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说:「缙彦,你这不是感冒,而是变了声。老师要恭喜你长大了,开始渐渐成为大人了。你不要太气馁,等到声音变完之后,你就会有另外一副低沈浑厚的男性嗓音啰。」
隔天,我申请退出合唱团。从此之后,我放弃了最喜欢的唱歌,我不愿意面对现实,那有如鸭子般的嗓子,一定不是我的嗓子!
「我不想唱。」
「为什幺不想唱?」
「我唱歌很难听。」
「你唱唱看,哪里唱错我可以教你。」
我立刻转移话题,对学长说:「我家到了,你在这里放我下车就可以了。」
「到啦?没办法听到你唱歌真是可惜。」
我跳下脚踏车,对学长说了「谢谢」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快速转入右边小巷,拔腿狂奔,直到进家门。
我回头张望,那个如鬼魅一般存在的学长,总算已经在深沈的夜里消失了。
我站在家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和情绪,不想让家人发现任何异状。就在此时,我发现内裤竟然湿了一大片,原来在学长载我回家的路上,我一路勃起,直到下车。我是一个很会流水的人,兴奋所分泌的大量前列腺液,把内裤裤裆全给弄溼了。
(哎呀!回去要赶快进房间换内裤了。)
伍
回到家里,客厅只留了盏小灯,爸爸则从书房探出头来问我说:「今天你好像比较晚回来喔?」
我赶紧用在路上编造好的理由回答父亲:「爸,对不起。我今天在车站里画画失了神,没赶上该搭的火车,只能改搭下一班,所以比较晚回来。」
「喜欢画图是好事,不过也不能太沉迷?这幺晚才回来,你奶奶、妈妈都已经睡了,路上也不见得安全。下次小心点,懂吗?」身为父亲,总还是得对乖儿子唸个两句。
「我以后会注意的。」
「会注意就好,你快去洗澡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爸晚安。」
父亲脸上看来很平和,应该没起疑,我鬆了口气,走回卧房。
尚未改建的老眷村房舍里空间很狭小,只有一层的日式建筑除了客厅、厨房以外有四间房间,一间是父母亲的卧房,另一间是奶奶的房间,爷爷在世时从客厅隔出来的小房间原本是叔叔的房间,现在则充当爸爸的书房,至于我和弟弟绅彦同住在屋子后头房间里。十多年以来,母亲一直嚷着要搬到其他地方住,但是一来父亲没钱买房,二来又想照顾奶奶,所以我们一家四口就跟着奶奶挤在上校退伍爷爷所配属的眷舍里。随着房子日渐老旧,母亲想搬出去的想法益发强烈,还跟父亲发生过几次激烈的争吵,父亲本来也打算去贷款买房,只是前几年他玩股票把购屋储蓄全赔掉了,只能打消买房的想法,巴望着眷村改建何时会轮到我们这个区块。
我跟弟弟绅彦的房间也很狭小,里头摆上两张书桌、两个小书柜和一张双层床就没多少空间了。我进门时绅彦正在写作业,他比我小四岁,今年小学六年级,他的成绩没有我好,父母亲之后应该会让他读附近的公立国中。其实我还蛮羡慕他的。
绅彦停下写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对我打了声招呼:「哥,你回来了喔。」
「嗯,这幺晚了还在写作业啊?」
「在写罚写的国语习作。」
丢到床上,背对弟弟脱去制服衣裤。一般而言我们兄弟俩换衣服都很自然面对对方,不会遮掩,不过今天却例外,我总不能让绅彦看到那湿掉一整片的内裤吧。
「哥,刚才载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没想到绅彦竟然有看到秦献民载我回来,我有点惊讶地回问说:
「你有看到喔?」
「嗯,我刚刚在后院晾衣服时,正巧看到他载你回来。」
我立刻对弟弟扯了个谎,说:「他是一个也住我们镇上的学长,热心顺路载我回来。」
「哥你以前不是说没同校的一起下车吗?怎幺突然跑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