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奔出很远的距离,我方才渐渐放慢马速,开口对怀中女子说道:“蝶舞姑娘是吧?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谢谢恩人出手相救。”蝶舞感激的说道,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又道:“、、、、、恩人还是叫我云裳吧,曾经的望月楼头牌蝶舞从今以后便不在存在了,我现在只是云裳。”
“云裳?”我低念了一遍,问道:“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云裳?”
云裳点头,轻声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我的母亲确实是因着这首诗给我取的名字。”
“很好听的名字。”云裳、、、、、能为女儿取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的母亲,想必是饱读诗书的,而这古代有机会读书习礼的女子并不多,如此看来云裳的母亲若非大户人家的小姐,至少也该是书香门第出身,古人婚配又大都讲究门当户对,推算下来云裳的出身也该不差才是,也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原因竟令的她沦落青楼,万幸的是这云裳出淤泥而不染,置身烟花之地,却能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不过她为了保持清白之身,怕是也付出了不少,那手腕上的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或许便是最好的证明。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我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不知恩人如何称呼?”云裳微微侧首,看向我,轻启朱唇,吐气如兰。
我凝视着云裳,笑道:“不要恩人恩人的称呼,我听不惯,我叫周芷若,我看你我年龄相当,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云裳容貌很美,不媚不俗,声音清雅,不柔不娇,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原来是周姑娘。今日若非遇到周姑娘,我只怕也躲不过大劫、、、、、”云裳顿了顿,声音禁不住低了下去,她有些歉意道:“周姑娘,我现在身无长物,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打断云裳的话,说道:“刚刚我也只不过是看不惯那薛聪仗势欺人,才出手教训,所以你大可不必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前方出现一处三岔路口,我停下马来,开口问道:“云裳姑娘,我要去终南山,需往右行,不知你眼下要去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云裳怔怔地抬头望着前方,虽然瞧不见她脸上此刻的表情,但我却听得出她声音中的茫然彷徨。
“你没有什么人可以投靠么?”
“我的父母早就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说道“兄长”二字时,云裳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低沉,似乎她并不想提及对方。
我叹了口气,了然道:“不用猜也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了。”都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妹妹沦落青楼而不管不顾,可想而知那是怎样一个人渣了。
我有些发愁,如此看来云裳是无依无靠了,这可怎么办?她的处境虽然令人同情,让人怜惜,只是同情也好,怜惜也罢,终究我与她只是陌路人,帮她教训过薛聪等人,带她出城,力所能及的我都已经做了,现在我要前去终南山,总不能带她一起上路吧。
我正为难,却听云裳说道:“周姑娘,待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你将我放下就好,天下之大,我总归能够找到去处的。”
既然没有更好的主意,便只好如此了。
“好,我们走。”
云裳不懂武功,又几乎未曾骑过马,为了让她免受马上颠簸之苦,我只好一路策马缓行,对此云裳倒是甚感歉然,她不止一次的说道:“周姑娘,你不用因顾忌我而放慢速度,我没事的、、、、、”
“只当看风景好了,并不差这一时三刻的时间。”我虽然急于赶去终南山,但也不能心肠冷硬到不懂得怜香惜玉,况且只需走到下一个城镇将云裳放下就好,就算耽搁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云裳见我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转了话题,问道:“周姑娘是江湖中人吧?”
“嗯。”我应了一声:“怎么?云裳姑娘对江湖中人感兴趣么?”
“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却听过不少有关你们江湖中那些英雄好汉的事迹。”云裳顿了顿,说道:“尤其是那武当七侠,不但个个都是侠义之士,更难得的是兄弟情深,令人称羡。”显然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境遇,说道最后一句时云裳禁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呢喃道:“不是人人都有他们那么好的福气的、、、、”
“一个人有两件事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的——一是出身,一是亲人。我们的出身无法改变,我们的亲人无法选择,但除此之外,其他的却是我们可以自己去掌握的。你要幸福的过日子,还是痛苦度日,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没人可以逼的了你,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心境决定一切。”
“云裳姑娘,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我想说的只有一点,那边是忘记该忘记的,不要活在过往之中,只有如此你才可以身心皆得自由。”
身前云裳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我抬头看去,但见迎面尘土飞扬,一行数十骑如疾风般席卷而来。我并未在意,只拉了拉马缰,向一侧让了让,然后继续赶路。对方一行人风驰电掣地疾奔而过,我淡淡扫了一眼,见那马上的数十人都作元军打扮,一色的铠甲,腰佩弯刀,脸上个个神色凝重。
“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