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常傲天心生警意,只觉遍体生寒,宛如被伺机而噬的毒蛇盯上。十余丈内杳无人迹,却有一股淡淡的杀意袭来,寻不到来处,仿佛无处不在一般。
眼眸中寒光闪过,脚尖捻地,常傲天倒掠急退。
却是一柄长剑突兀地自地下穿出,尘土飞扬,一道黑影紧随其后,自地下冲天而起。若不是常傲天见机得快,先一步倒飞出去,只怕这一剑足以将其撩为两片,端的是阴狠毒辣,诡异出奇。
任谁也没有想到,早有人潜入地下,隐忍不动,以方白衣的眼力,竟然也未曾看出任何破绽。直到常傲天舍弃无字天书,心神微分之际,这才蓦然出手,攻击不备,袭杀于无形。
黑影一击不中,知道失去先机,却也绝不恋栈,空中身形转挪,轻功身法发挥到极致,几乎化作一抹流光,直往天际掠去。
常傲天浓眉微蹙,喝道:“朋友,既然来了,就想这样走掉吗?何不留下,咱哥儿俩好好亲近亲近。”
喝罢,亦是腾身而起,流星赶月一般往黑影追去。
黑影甫一现身,方白衣已是看出,来的正是杀手组织天字一号,疑似童年玩伴的铁笙,只是没有想到,铁笙竟是来得如此之快。隐匿行藏,潜行无踪,一击不中,远循千里,正是杀手的一贯作风,铁笙显然已是尽得其中三味,潜身地下,纵是方白衣也未曾察觉。
若非动手之前,一丝杀气逸出,虽然有泥土阻隔,却仍被感官敏锐的常傲天捕捉到,只怕此时已然得手。
眼见两人你追我赶,不及片刻已是消失在视线之内,方白衣只能暗自叹息口气。复又看向激战不停,抢夺无字天书的众位绝顶高手。
丐帮传功长老剑式夺命连环,迫退昆仑二老半步,已是将无字天书抓在手中。却不想松涛老人悄无声息的欺上前来,阻住面膛红润的崆峒派老者,亦是探手,与传功长老不分先后抓住无字天书。
“撒手!”
传功长老大喝,掌心劲力狂涌而出,想将松涛老人震退。松涛老人亦是狂喝一声,内力贯入无字天书,与传功长老相抗,却是不分伯仲,胶着在一起。
武当一阳子暴喝出声,抢上前去,亦是伸手搭住无字天书,运功相争。宗原上前几步,却被一阳子左手抵住,眼见不敌,武当四子齐齐出手,手掌按在一阳子背上,渡入内力相助一阳子。
丐帮执法长老见状,同样将手掌按在传功长老背上,梅花庄主冷哼一声,运功相助松涛老人。
昆仑二老、崆峒派、华山派众人自是不甘落后,纷纷出手。
所幸无字天书是用罕见的冰蚕丝织成,轻柔坚韧。否则集众人数百年功力,尽数贯入无字天书,只怕早被震成粉沫,不复存在于世。
众人身上雾气蒙胧,凝而不散,竟然开始比拚内力。看似风平浪静,却是凶险异常,稍有不敌,对方内力便会如怒海狂涛一般拍至,轻则筋断骨折,废去一身功力,武功尽失,重则震裂五脏六腑,纵是大罗金仙,也是回天乏术。
见此情景,方白衣缓缓摇头,叹道:“为了一部不知真假的鬼东西,不惜生死相搏,只怕此番下来,众人无一能够得以幸免。”
话音未落,徒听一声长啸自空中传来。
只见一道人影自二十余丈的空中飞泻而下,衣衫鲜红似火,须发银白,双掌交错暴起一抹红霞,罡气雷鸣,直往一阳子等众人劈去。
轰然声响,一阳子、宗原等人顿时变成滚地葫芦,灰头土脸,发髻散乱,口中鲜血狂喷显然受伤不轻。红袍老者亦是身躯剧震,未曾及地复又翻腾而上,一口鲜血吐进长袖之中,若非是凌空而至,身无着力之处,借机泄去大半力道,众人数百年功力反噬,只怕红袍老者不死,也是伤重难愈。
一阳子等人眼眸中尽是愤然,喝道:“厉镇海,枉你也是一方之主,行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出手偷袭,噗......”
未及说完,又是吐出一口鲜血。
“爹!”
受伤退出天书之争的厉青虹,凤眸透出无尽的喜悦,疾步走上前去,却牵动体内伤势,不得已停下脚步,黛眉微蹙,叫道。红袍银发老者,正是东方火云城之主,以火云神功称霸一方的厉镇海。
厉镇海手臂一抬,止住厉青虹,霸气十足地道:“无字天书归我东方火云城所有,诸位若是有异议,尽管调集各路高手,到我东方火云城来取,只要胜得老夫十三层火云神功,东方火云城双手奉上无字天书。”
“你!”一阳子、宗原及其岁寒三友等人,无不大怒,却是身受重伤,已无力对抗厉镇海。
一阳子眼眸微阖,道:“厉城主既然如此说,那我武当派自会登门造访,领教厉城主已晋大成的火云神功。”
“我华山派亦会前往,厉镇海,你就等着吧。”
昆仑二老、丐帮执法长老等人无不表示,他日必定莅临东方火云城,为今日之事讨个公道。
厉镇海眼眸中闪过道道寒光,扫过一阳子、宗原等人,杀意顿起。眼前诸人不是一派之尊,也是派中擎天之柱,硕果仅存的元老名宿,不如趁此时机,将他们尽数除去,日后东方火云城横扫各大门派,阻力也会小上许多。
“阿弥陀佛!”
心念未已,却听一声佛号传来,声震四野,于山林之间久久回荡,良久未绝。只见一行数人自官道上踏步而来,当前白眉老僧,身着月白僧衣,面容清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