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蓦地,一阵狂笑自漠北双熊背后传来,紧接着就听有人喝道:“掌柜的,给在下来份清蒸熊掌红烧熊筋爆炒熊肝,再来一壶熊胆泡酒。”
漠北双熊闻言大怒,身形未见有何异动,狼牙棒已划过两道弧线向身后甩去,嘶啸如若兽吼,骇人心魄。
众人见状不由得脸色微变,漠北双熊横行塞外二十余年,果不是浪得虚名,无不暗自思忖,若是换成自己,能否接下这雷霆般的一击。既便是岁寒三友,眼眸中也露出几丝凝重,再也不像方才那般托大。
漠北双熊亦是暗自心惊,两人联手,纵横塞外鲜有敌手,今日却被人欺到身后五步而不知,若是此人方才出手偷袭......
想到这里,漠北双熊只感到脑后发寒,冷汗顺着脊背流下,第一次感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当!”
两条狼牙棒撞到一起,荡起道道水纹般的涟漪,疾风劲雨般向四周扫去,震碎了盘盏碗碟无数,却是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明明听到声音是由背后传出,相隔不过五步,狼牙棒挟雷霆之势攻出,却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
“就凭你们这等货色,也敢小视天下英雄?”
声音杳杳,处处皆是回音,让人无从辨别方位。
“是谁?到底是谁?竟敢戏耍你家大爷,有种的出来,看你家大爷不把你砸成肉酱,滚出来!”
漠北双熊背对而立,狼牙棒横在手中,各自凝神戒备,怒声叫骂。
酒肆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众目睽睽下却无人发现来者的任何踪迹,惟有岁寒三友似有所觉,转头向门口处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青年男子,银白锦袍外搭一件蓝色短衫,虎目浓眉,丰神俊朗,手中一柄乌鞘长剑环抱在胸前。
颀长的身躯微微倾斜,肩膀依靠在门框上,薄薄的嘴唇逸出几分讥笑,眸光戏谑,看着略显狼狈的漠北双熊。
岁寒三友微微蹙眉,带有几分狐疑,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以三人深厚的功力,十丈之内落叶可闻,却没有察觉蓝衫青年是何时踏进酒肆。纵然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但落在岁寒三友耳中,脚步轻重,自何处来欲往何处去,无不了然于心,只是这蓝衫青年,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令人没有一丝一毫地察觉。
“藏头露尾的鼠辈,滚出来!若是怕了你家大爷,就滚回家吃奶去,否则,出来跟大爷们见个真章。”
眸光越发变得森寒,却不见一丝惶恐。
漠北双熊自出道以来,血战千里。名震漠北的塞外飞烟,一手烟飞飘渺的轻功身法,神出鬼没,曾将漠北双熊耍得团团转,最终却仍然死在漠北双熊的狼牙棒下。此刻,虽然摸不到对手的痕迹,但也无非是依仗来去无踪的轻功身法,两人背对而立,视线开阔,再也没有破绽可寻。
蓝衫青年嗤笑一声,道:“两头臭狗熊也敢在这里充大爷?哼!识相的留下兵器滚回塞外,否则,本公子就宰了你们下酒。”
听其音,正是方才出言戏耍漠北双熊的神秘人。
“是你?找死!”
漠北双熊终于找到正主,自是怒气冲霄,眼眸中凶光乍起,暴喝声中腾身掠起,两条狼牙棒左右互击,带起重重棒影,尽数封住各方去路,势大力沉,呼啸而至,直往蓝衫青年砸去。
蓝衫青年浓眉微挑,蓦地消失在众人眼前,却是身形平仰离地仅一尺有余,双脚及地利箭般向前滑去。身形交错,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抹寒光,紧接着铮然声响,蓝衫青年已经还剑入鞘,身躯挺拔,傲然而立。
‘当当’两声,数十斤重的狼牙棒脱手摔落,撞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漠北双熊异常艰难地转过身来,面色惨白,眼眸中尽是恐惧之色,咽喉洒下点点血迹,却是方才身形交错时,已被蓝衫青年刺穿。
“你......是......谁?”
漠北双熊强提一口真气,眼眸暴睁,瞪视着蓝衫青年。短短一句话,仿佛是自漠北双熊口中硬挤出来,嘶哑断续,让人难以听清。
“藏剑山庄,常傲天!”
真气散尽,生机绝灭,漠北双熊再也无力支撑,双双栽倒在地上,魂归地府,偿还其一生所造下的无尽杀孽。
城南,威远镖局。
总镖头祝少卿四十余岁,颌下三绺长须,刀削一般的脸庞棱角分明,只是多年的走镖生涯使得脸上过早显露出风霜之色。身披灰色锦绸长袍,端坐在书房,却是神色阴郁,眼眸中尽是忧虑之色。
仗以成名的秋水剑斜放在桌子上,触手可及。
最近几天,江州城中风声诡异,众多黑白两道的江湖人物齐聚城内。每逢夜色降临,威远镖局附近不时有江湖人出没,似有所图,更让程少卿异常忐忑。
纵然师出名门,拜在武当掌教真人一尘子道长门下,一柄秋水剑打遍大江南北,但程少卿也是深知,自己的武功闯荡江湖绰绰有余,黑白两道看在武当的面子上,不会跟威远镖局为难。可是眼下,仅凭借武当两个字,怕是不能让黑白两道的江湖人卖这个面子。
“大哥,大哥......”
正当程少卿焦虑不安时,门外传来一阵呼唤声,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疾步走进书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