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年轻人,快躺下,我刚才请大夫来看过了,你的伤很重,要好生静养。来,肚子饿了罢,给!”
叶伽南方才发觉,这老妪的手上端着一碗粥,腹中饿极,他忙接过碗,顾不得烫,便扒了一口,这才觉得,这粥看似普通,却是美味的不得了,实是平生所未见。突然,他像是记起什么了,问道,“婆婆,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妪回道,“老身清早去菜园子里拾掇些小菜,却发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好不吓人,老身忙叫了老赵、李老头几人过来,他们说你还活着,便一起把你抬到我这炕上的。”
叶伽南急道,“婆婆,那可有看见我的一个朋友?他这么高,穿一件葛色的短衣,是个哑巴,他也受了伤。”叶伽南手脚比划着,试图从老妪口中,知道哑巴的下落。
可惜老妪摇了摇头,“没有,老身清早过去,只看见你一人。那人是你朋友么,那你要快点养好身子才可以去找你朋友了。”见叶伽南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你喝完便歇着吧,老身要罢看了叶伽南一眼,转身捋开门帘,不久便听得“砰”一声,想必是出门之前,把门关上了。
叶伽南呆了一呆,回想昨天这一整天的事,不禁暗自神伤,普通人谁能料到,竟能在短短的一天之中,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事情之诡异,之阴险,之悲伤,之跌宕起伏,超出了一般人所能想象。先是张延龙竟在数息之间,像是被抽去了生命精元一般,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者死去,继而一个神秘黑衣人出世,更是施展了神秘的驭剑法术和虚幻出的鬼怪夜叉,再之后王虎因他功高震主,欲杀死叶伽南,而牛力和哑巴,拼死相救,所不同的是,牛力死了,哑巴不知所踪。他坐在炕上,低垂着头,单手扣胸,以往淡漠的眼睛中,满是悲伤,“牛力,哑巴,你们是我的兄弟,一直都是,牛力,你安心的去吧,你的仇,我一定会报!”说到后来,叶伽南已是咬牙切齿一般了。
叶伽南身受重伤,主要是背后的一条从肩膀斜穿至腰腹部的刀伤,深可见骨,而挡住王虎划向哑巴的那一刀,当时双手已是血流如注,嶙嶙白骨竟隐约可见,此刻都被包扎的好好的,伤口处微微清凉,显然是敷了药了。突然记起一事来,叶伽南一摸口袋,掏出一物来,原本泛着白色的轻雪珠,此刻竟已是透明,叶伽南苦笑,轻雪珠最后一丝的真元也消耗殆尽,以后这轻雪珠若是没有修道者注入真元,和世俗间一般的玻璃珠子,也没什么差别了。他抚摸着轻雪珠,最后还是把这一无是处的轻雪珠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他想起哑巴,此刻不知会在哪里,叶伽南从未有过带着一人驾御轻雪珠的事情,昨日夜里冒险一试,此刻也不知道哑巴怎么样了。
一时之间,他心里烦乱之极,再加上本身也重伤在身,失血过多,他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在叶伽南熟睡的脸上,泛起了一缕不可思议的安稳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