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面影响呢?
叶卿觉得,女生的想法总是偏向于自我的。
城镇化的发展会让中国的农村消失,新事物会取代旧事物。
这是一个必然趋势,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坚持就能改变什么。
叶卿回答程晚说:“她自己瞎矫情。”
那天晚上,陪客户去酒席,程晚自然也去了,她给沈仙发了消息说今天加班,回去晚一点,沈仙让她注意安全。
叶卿带程晚去酒店。
车里有客户,因而路上无言。
不过叶卿有心事,他中途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问道,“合同送过去了吗?”
又说,“先别送,再等等。”
电话挂断,在找车位。
叶卿花了一点时间思考,他今天对严禾说的话是不是过分了。
当时情急,他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后来细想,是他鲁莽了。
叶卿按着眉心,觉得头疼。
酒席上,按照规矩,翻译也得陪酒,不过程晚不会喝酒,叶卿代她敬了。
所以那晚他喝得不少。
一般除了应酬,叶卿不大喝酒。
他酒量还行,下了酒桌仍然清醒。李群替他开车。
坐在后座,叶卿觉得疲惫。
他皱着眉,将脑袋轻轻地搁在程晚的肩膀上。
她一直没有动。
叶卿大概是睡着了。
程晚试探地问了他一句,“你讨厌禾姐姐吗?”
叶卿轻声应,“有可能。”
“你为什么讨厌她?”
叶卿睁开眼。
“她有的时候脾气很古怪。”
既然他这样说,程晚没有再接话。
叶卿还想再说点什么。
既然程晚没有接话,那这个话题便轻易地过去了。
——
严禾隔三差五给叶卿打电话,叶卿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
一是转让手续并不简单,二是他的确需要一块地,三是笃定严禾过几天就气消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直到某天半夜,严禾打电话给他,一听声音就是哭过了,囔囔地说话。
她说她毕业以后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她说她的每一分积蓄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她说她在最难熬的日子里没有跟别人借过钱,该扛的也就这么硬扛过来了。
这些真情实感的话,严禾以前从未对他说过。也的确,严禾从未向他借过钱。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哭诉的人。
她还说,虽然她没有像他一样厉害,但也不可以被任何人羞辱她的奋斗和坚持。他有聪明的头脑,可大多数人没有。他们只能用自己的双手双脚去打拼。
你没有过过苦日子,怎么知道苦尽甘来的快乐?
“学校给你,我没你有钱,也没你有本事,我可以什么都放下不跟你计较,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话。”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可以心肠这么硬?”
听她这么义愤填膺,应该也不是小问题。
不过叶卿仍然没有放在心上。
严禾又责问他,“有钱的弟弟,你现在真的过得幸福吗?”
叶卿现在只是非常后悔,那天就不该跟她提什么钱不钱的。
妈的。
严禾那天跟他说了以往一年才能说完的那么多话。
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甚至没有哄她,等她发完牢骚,简单一句“睡了”打发过去。
那一夜叶卿是真的很困,第二天醒来,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拆迁的事情拖延了一阵子,严禾没有再联系他,叶卿更不会主动提起。
那天下午,程晚突然问他给大学生投资的实验室要建在哪里,叶卿撑住太阳穴的骨节慢慢地变得僵硬起来。
下午三点,他说,“我带你去看看。”
在宁城工作的这几年,叶卿习惯了这里的都市感,家里到公司,两点一线,他跑得麻木。
这与幼年时期的生活环境是截然相反的。
幼年生活,叶卿不会主动地多加回忆,曾经耿耿于怀的那些事,他现在已经释怀。
这所小学,他已经十多年没有来过了。
坐在车里,远远地一眼,看着学校的题字,他恍惚记起了那些人。
头发花白的老师,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站在三尺讲台上,穿着旧时代的长衫。按照如今评选教师的标准,他们会是最先被淘汰的。
然而这些老师,教给他们的道理,大都是现在人无法企及的民族道义与生死存亡。
叶卿小学的教室黑板之上有一副跟了他六年的对联,是几十年前的一位老教师亲手写的,一边是正写的“死”,一边是倒写的“生”。
老师说,人是要有气节的。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①
宁城是一座革.命之城,这里的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