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刚才我们没走的那条,跟现在这条路是想通的。”冯影说。
悬崖很高,从他们所站的位置往下看,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层白雾,刚才没选的几条路,都是通往这悬崖的。
悬崖的边缘零星散着一些碎物跟血迹,玉颜看着其中一个位置,哇的哭了,“那是姑姑的香囊!”
唐棠捡过那香囊,问她,“你确定?”
“确定。”姑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玉颜哭得更厉害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见姑姑戴着的。”
唐棠的心倏地往下一沉,脸色惨白,“母妃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
“可是……”玉颜哭得一抽一抽,“姑姑很喜欢这香囊的,我昨天还看到她往香囊里面装香料。”
“是吗?”唐棠柳眉一挑,用小尖刀挑开香囊。预料中的,她在香囊中找到一个小纸条:安好勿念。
她长吁一口气,把纸条递给玉颜。
玉颜揉着眼睛,费劲地把这四个字来来回回瞧许久,“幸亏姑姑没事。”
冯影又在这周围搜索很久,断崖上有大片新土,像是有东西翻滚下去。
还有影卫冒险,跳下断崖上的一个断层里搜到一些小木片,“郡主,是三王府的马车碎片。”
唐棠眸光一沉,“有血迹吗?”
影卫摇摇头,“除了碎片外,没找到衣物的碎布跟血迹。”
这样她就放心了,不管寇沐瑾现在在哪里,唐棠只要她安全就好。
另一个影卫走过来,“郡主,西边的丛林里有人走过的痕迹。”
“去看看。”唐棠毫不犹豫。
西边是一些矮小新种的小树,嫩嫩的枝桠被折断,绿叶也沾上血迹,看得人心惊肉跳。
玉颜一路跟在唐棠身后,由影卫们给她们开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昭芷担心极了,“王妃,不如明日再过来看?”
没等唐棠开口,玉颜忽然尖叫一声,“玉衡!”
鲜血浸满了少年清瘦的身体,衣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玉衡整个人都变成褐色,近乎分不清五官。
顾不得礼仪,玉颜跑到他身边,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急急就往他嘴里塞了药。
因玉衡病重,一行人急急往京都城里赶,临近城门时,还跟君凌轩不期而遇,他高高坐在马背上,一张俊脸异常严肃,“让王妃出来。”
赶车的是唐棠的影卫,对君凌轩并不熟悉,于是他很礼貌的去禀告了。
唐棠人才走到马车外,已在电光火石之间被君凌轩拧着上马,速度快得……
让她来不及呼出一声尖叫!
骏马长嘶一声,他调头往回走,唐棠双手搂着他的腰,“你不是说修华公子有事找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凌轩不语,目光如冰,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线,无一不在昭显他的怒气。
唐棠心底微微一滞,靠在他怀里不再说话。
若是平日,她这幅乖巧的模样定是让他万分惊喜,可今日……
傲娇的君王爷倏地把她丢下马,头也不回地走进府。
唐棠追着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人去请穆陵公子过府一趟,这才走回凌院。
君凌轩斜坐在软塌上,坐姿随意,单膝盘着腿,修长的手捧着一本书,目不斜视,似对她进来毫不在意。
唐棠自知理亏,她轻声说:“今日母妃送玉颜过来,还没来得及跟我说话就走了,玉颜觉得母妃今天行为怪异,在她的马车上下了药末,想要跟踪她。可是我们才走到京郊就被母妃甩掉了,君凌轩,我母妃失踪了。”
君凌轩恍若未闻,纹丝不动。
唐棠长吁一口气,继续说:“我们顺着玉颜留下的药末走,意外的发现了玉衡,现在玉颜就带着玉衡往回君王府走,哦,我还通知了穆陵过来。玉颜善毒,医术不好,玉衡伤得那么严重,穆陵应该有办法。”
反正穆烈跟玉颜交好,这人情也不用唐棠去还。
君凌轩冷笑一声,不阴不阳的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跟意外?你母妃是故意引你们去救玉衡的,你以为,就凭玉颜这单纯的ig子,她在马车上下药,你母妃会没发现?”寇沐瑾如果连玉颜都看不透,那她就不叫寇沐瑾了。
今日的事疑点重重,经他一提点,唐棠恍然大悟,“那母妃是一早就知道玉衡有难?”
君凌轩冷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榆木脑袋,眼睛里只看得见银子吗?什么都不准备就往京郊走,若是杀玉衡的人没走,你觉得你能安全回来?”
原本是关心的语气,经他这样说出来,唐棠总觉得有几分怪异,“君凌轩,你担心人的时候能不能态度好一点?”
“对一个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哪里需要好态度。”君凌轩冷冷道。
枉他还满心欢喜的准备过年的事,唐棠根本不在乎。
君王爷真觉得呕心极了,他心心念念的事,唐棠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自己考虑欠妥,但我这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呀,起码我遇到玉衡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满身是血。如果我再晚到几步,说不定玉衡就死了。”唐棠说,她安静坐下,平复紧张的心情,“对了,你知道我母妃去哪里吗?”
君凌轩对别人的生死毫不关心,脸上波澜不惊,“你眼里只剩下别人的生死,顾不上自己了吗?”
“我母妃我当然在乎的。”
“她的事情自然有你父王操心,唐棠,不要小瞧了你的父母,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