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比林县令家大,看起来也不过是比一般百姓好一些而已,岑贺安就这样一身白衣坐在厅中,淡定自然得让人看不出一点倪端。
看着唐棠跟君凌轩走进,他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一闪而过。
他率先开口,“没想到在这小小霁城中,还能遇上你们,真巧。”
君凌轩不语,唐棠笑了笑,“不巧,我们是为别的事情来的,姐夫呢?”
岑贺安微笑,对她的“我们”选择忽视,“你还不知道吗?你们的赌注把我害惨了,我出来散散心。”
果然拿这件事当借口,唐棠啐一声,散心,哪有人有年不过,跑来霁城散心,这借口谁信?
“对了,这霁城并不繁华,你们来这做什么?难道棠儿还想在霁城开一家如意斋不成?”岑贺安又问。
唐棠唤他一声“姐夫”,他叫唐棠一声“棠儿”并不为过。
可君凌轩还是很不爽!
于是乎,傲娇的君王爷继续不理人。
元城主不知这其中玄机,笑着解释道:“王尚书府中的公子在霁城闯了事,王爷跟王妃说过来看看。”
“哦?王家二公子?”岑贺安故作不知。
元城主讪笑着:“正是。”
“也是,这王尚书府中,也只有王二公子跟君王爷交好了,君王爷果然义气。”岑贺安继续道。
元城主赶紧附和。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这样聊开。
唐棠心中满满装着王楠昊的事,对他们的话题不敢兴趣,君凌轩倏地站起来,板着脸,“说够了吗?说够了本王先跟王妃回客栈休息了。”
元城主一讷,岑贺安笑说:“耽误你们的正是了。”
君凌轩也不回答,一把拉起唐棠就走。
君凌轩一回客栈就缠着她不肯松手,他们下榻的客栈是王楠昊这几个月努力占下的根据点,里面的人全是轩辕阁的人,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唐棠好笑拥着他,“等下他们送膳食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哪里不好?”君凌轩啄一口她脸颊,哑着声音说:“阁主抱着阁主夫人,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清眸中有浓浓的情意在蔓延,唐棠一看他这模样就想起年三十那夜,窗外烟花璀璨,而他眸中的光比烟花还要绚烂,更加耀眼。
她柔了声调,“先用膳好不好?”
“先吃餐前糕点。”君凌轩目光灼灼。
这么小言式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唐棠当真是什么滋味都有,“你真是……”
“真是什么?”
“……胡闹!”唐棠憋了好久才憋出一个词,从没见过这样的君凌轩,她心中漾开一丝丝甜意。
昭雪敲门,打断这甜蜜气氛,“王爷,膳食准备好了。”
君凌轩的脸瞬间沉下,“进门。”
唐棠好笑摇头,不揭穿他。
竖日元城主当真带着他们去乱葬岗,唐棠被君凌轩折腾了半宿,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君凌轩单手护着她,免得马车颠簸,“本王让昭芷送你回去?”
唐棠摇摇头,“不用。”
“那你在马车上小憩一下。”君凌轩说。
唐棠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倏地停下,搁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唐棠睁眼,“到了吗?”
君凌轩淡声应着,“没有。”
唐棠撩开窗帘看外面的天色,“怎么会走这么久?”
如今正是响午,阳光最毒辣的时候,他们是在早上出发的,按照这时间,都够绕霁城半圈了。
君凌轩冷笑,“本王也想知道。”
不过是怀中的人正在安眠,君凌轩不识穿他们的诡计罢了。
“这不像是乱葬岗。”霁城虽身处南唐国的西部,但在九天大陆来说,这还算南方。纵然是冬天依旧绿意盎然,在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实在不想乱葬岗。
马车外脚步声渐近,元城主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王爷,王妃,乱葬岗到了。”
“嗯。”唐棠应着跳下马车,君凌轩紧随其后。
果然,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不远处有一个山坡,远远看去有一小片鼓起来的坟包。
元城主做一个请的手势,解释道:“前方路小,马车恐怕过不去,只好请王爷跟王妃下来走走。”
岑贺安也下了扯,正在他们前方站着,唐棠勾唇,“元城主请。”
乱葬岗上坟包寥寥无几,韧馊茄郏唐棠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道:“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元城主是昨日才将她们下葬吗?早知如此,我们便去义庄拜祭了。”
坟是新坟,是元城主昨夜连夜喊人弄的,怎么也忽悠不了人。
于是乎,他说:“不是,事发之后仵作验尸之后便埋在此处,只是王妃说想过来拜祭,下官怕弄错,特意喊人来验明正身,顺带修缮了一番。”
唐棠“哦”一声,“那你们昨夜是开棺验尸了?”
“正是。”元城主说。
“怎么不等本妃一起来再开棺验尸?本王也想见识见识王二公子到底有多残暴,这样一来,王尚书问起来本妃也有个交代。”唐棠说得就像“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轻松。
元城主诚恐道:“尸体埋在土中多日,已有尸臭,下官怎敢打扰王妃,污了王妃的眼。”
“这怎么算是打扰呢,本妃本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王爷,你说对吗?”唐棠偏头问他。
君凌轩点点头,很是宠溺,“既然王妃想看,那就有劳元城主再开棺验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