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在大汗淋漓的“教导”过我之后,搂着我躺在龙床之上,柔声道:“大陈已然灭国,你所担心的兵符,听童伯说已经被你无意之中埋进了摄政王的墓中。不说这批军士本来就是忠心于大陈的,就算我掘坟拿到了兵符,单凭一块兵符,也不可能令大陈士卒死忠于我。要来何用?听得童伯说,这批士卒乃是当初摄政王一手训练出来的铁血勇士,以备不时之需,他们身处深山野谷之中,自给自足,如今且随他们去罢。”
我心头大石落定,蹭了蹭皇帝陛下一身汗味的胸膛,低低抱怨:“好臭!”又忍不住使劲往他怀里蹭,恨不得将自己嵌进他身体里,以示亲密之意。
他的大掌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后背,像过去爹爹轻拍着我入眠一般。
我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皇室的婚礼是繁琐而隆重的。
第二日里我就被铁骑护卫送出宫回安府待嫁。
皇帝陛下临行前揪着我的耳朵,再三叮嘱,务必要与“弟弟”保持距离,如果再有拉手握腕之类的身体接触,回宫以后便可以继续抄书学规矩,直到弄懂了“男女授受不亲”为止。
娥黄被委派了监督一职,时刻紧跟在我身旁。
我觉得,皇帝陛下其实心眼极小。小黄与我从小长到大,一个碗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并不少,如今计较起来,是不是晚了些?
只是如今我也学乖了,要是贸然开口与他争辩,其实无益。只不过默默腹诽而已。
童伯与小黄惊喜的接受了我的回归,小道姑神色黯然,紧跟在小黄身后。
娥黄上前见礼:“奴婢见过候爷!”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凤朝闻那日所许,竟然是真的。只不过是我的求恳,就令他改变了主意,留下了小黄一条命。
我向娥黄转达了“想进宫向陛下谢恩”的意思,娥黄转头大笔一挥,写下了“皇后娘娘对陛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进家门已恨不得进宫去陪伴陛下云云”,封好了火漆,递给了一旁守护待命的铁衣卫。
她……这是什么理解能力啊?
皇帝陛下的批示则简单的多,只有俩字:“准奏!”
娥黄哭丧着脸拿来给我瞧,问我如何作答?总不能回宫去待嫁吧?
被我大肆嘲笑一番,她趴在我床头的小几之上埋头挥笔,我爬过去看时,上面写着“皇后娘娘曰抄书学规矩甚有心得,虽思念陛下甚苦,只是规矩不能坏,只盼陛下赐下贴身一物以供思念!”
我揪着她的耳朵磨牙,这丫头越来越自作主张了。
凤朝闻的朱批再下来的时候,依然是两个字:“准奏!”只不过随着信一起赐下来的,还有他贴身中衣一件。
我抱着他的贴身中衣感叹:“一世清名毁于一旦啊!”
娥黄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困惑的反问:“娘娘,清名那种东西,您还有吗?”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汤药一口饮尽,只觉得整个心都苦了起来。嫁个不靠谱的夫君也就算了,连他身边的人也这么的不靠谱,这让身心健康正常的我情何以堪啊?
如今安府已改作安乐候府,每日前来求见的都是达官贵人。只是童伯清静惯了,安乐候也嫌这些人聒噪,府门外又有铁衣卫守的铁桶不入,求见甚难,于是娥黄每日里趴着门缝向外张望,向我数说:“这是礼部尚书……这是兵部侍郎……方才走了的是大理寺卿……”
整条巷子里车马拥堵,人头攒动,惹得邻居们频频开门张望。
小黄一边指使着小道姑端茶递水,一边进献谗言:“姐姐,这些人定然手捧礼物,不如开了偏门,让他们将贺礼留下如何?”招来小道姑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孩子大约是跟我在山沟沟里住久了,经济意识格外的强,对着金银珠宝总是忍不住念叨:这可以置办几桌上好酒席可以吃一次会宾楼……
我觉得,他有往纨绔方向发展的趋势,忍不住点着他的额头教训:“好歹如今你是皇帝陛下的小舅子,如果让我听闻你有一丝胡作非为,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娥黄冲过来,大声喊停,小脸涨的通红:“娘娘您又忘了!”
我看着自己很自然的伸到小黄脑袋上的指头,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不是习惯了吗?
临嫁的前一夜,我问及他拘着小道姑不放,是何道理?
他贼兮兮贴着我的耳朵,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