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也不去追究他话中的错误,只要太医这嘴里的一个结果就行。
“林少爷,还有什么可说的?”她看着地上的界线,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走到林毅面前。
此时也该轮到她好好让林毅尝尝厉害了,她在疫区照顾灾民,早就深得人心,见她跪在言翊面前,大家也跪了下来。
她哀声哭诉,“若非皇上心里挂念来得及时,那我们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林少爷记恨我与大哥也就算了,可是这么上百条人命都是无辜的啊!若是皇上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该如何让人信服?”
“求皇上降罪于林毅!”百姓高呼。
林毅不知所措,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诬陷我!”
“来人啊!将林毅关入大牢,择日发落!”言翊下令,直接将林毅关了起来。
而后言翊一副惜才模样,扶起了楚若祁,“爱卿受苦了,你兄妹二人照顾灾民有功,重重有赏!”
楚若祁是个正直的人,此刻的赏赐根本也不放在眼中。便顺了民意,“灾民流离失所,若非要给臣赏赐,不妨替他们找个地方安身立命,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这大概就是林毅和楚若祁最大的差别了,林毅为非作歹又不思上进,楚若祁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为人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言翊意味深长的,便恩准了楚若祁的请求。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楚府,让人丧气的事情来了,云姬夫人早早布置了灵堂,看样子她知道灭营一事,非但没有想办法救楚若祁,竟然早就做好他死的准备。
一下马车的楚若祁还很虚弱,看大楚府门匾上的白布,气得直接扯了下来,一路走一路扯,根本就没有顾忌自己身子。
云姬夫人魂不守舍,想到林海和林毅的计划。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空荡荡的。
她嫁给楚若祁五年多,没有陆宣娘的事情,两人虽然谈不上十分恩爱,可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结果陆宣娘一出现,楚若祁便对她冷漠无情,无论她怎么拉低身段根本就换不回曾经的时光。
所以,他死了也好,至少她还是这楚府的将军夫人,谁能与她抗衡?
既然不肯爱她,那就干脆去死好了!
“楚若祁,你别怪我,是你无情无义!”怨恨从云姬夫人的眼角倾泻而出,即便是落泪,都带着化不开的恨意。
“是谁要死了?你竟如此迫不及待?”楚若祁突然出现在灵堂外,惊得众人不敢乱动。
云姬夫人手中的帕子落地,一双美目既是恨又是解脱,身子一软瘫在了棺材旁。
她苦笑着开口,“你想怎么处置我就说吧。”
楚若祁的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因为云姬夫人的举动更是盛怒难以控制,跨步上前便扼住她的脖子,将她顶在棺材上。
“看来这灵堂和棺材只能留给你自己用了!”他越来越用力,云姬夫人双脚腾空而起,整个人被他扔进棺材。
楚长歌进门便看到楚若祁想将云姬夫人闷入棺材,周围的下人看得惊慌不已,她大声道,“还不去阻止将军!”
下人回神,赶紧上前,云姬夫人却刻意激怒楚若祁,“你不敢杀我,我是林府的人,我们林府身后是皇后,你若是杀了我你整个楚府都别想好过!”
“楚若祁!你我是皇上赐婚,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葬入你楚府墓陵,等你登天还是得在我身侧安息,你摆脱不了我,你和陆宣娘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云姬夫人在棺材中反抗,说完这话,楚若祁反倒是松开了她,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后退几步,双唇颤抖,眉梢的悲情已经让他看上去残破不堪,冷笑一声。“林云姬你说的太对了,你我都该是罪人,所以哪能那么容易死?都该受到惩罚。”
云姬夫人从棺材里探出脑袋,大口呼吸着,脸色已成绛红色,再晚些就该真的安息了。
听闻楚若祁的话,她揪着衣襟,“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云姬你嫁入楚府五年,可知为何你我没有孩子?你那每日所用胭脂香膏都是我替你准备的,我比谁都清楚你为什么没有孩子!”楚若祁倚着墙,继续道,“今日,我便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说罢,楚若祁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黑血,楚长歌赶紧上前搀扶,命阿离送他回房休息,而自己留在厅中。
云姬夫人脸色如今铁青,如同一块碧色沉沉的玉,却失去了光泽风采,身子如同深秋残叶瑟瑟而落,一瞬间人便失去了所有的生色。
凄苦落泪道,“楚长歌,你赢了。”
楚长歌凛然,平静道,“这件事无关输赢,是你咎由自取!更是你林府活该!”
说罢,她便甩袖离开,不再去理会这个颓废的云姬夫人。
回到自己院子时,明雪也回来了,说林毅被人送回林府了,所谓的关入大牢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林老爷捐了不少银子,就是想为林毅将功赎罪罢了。”明雪觉得可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除掉林毅,结果又让他逃脱了。
楚长歌也是没想到言翊竟然再次偏袒林府,好在她留了一手。
她在明雪耳边交待了几句,明雪点头示好。
明雪应下之后,还不忘替楚长歌准备了干净的衣裳,让人抬来热水,“小姐几日受苦了,好好歇歇,我这就去找季总管。”
明雪替她关上门后,她便瘫在了浴桶里,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