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冤枉了。”云殊上前一步,气势磊落,言语铿锵有力,“这贪官与山中土匪勾结,迫害百姓。我无意路过土匪的山寨,看到有姑娘被困,于是就救了出来。谁料被当成土匪的同伙被抓,我本有人证。可这昏官什么也不听,连堂都不升,直接给我定罪,还扣压了我一匹好马。那匹马可是我长途跋涉所用,实则没有办法,才去想拿回的。”
沈大人抬袖直指俯首的县令官,怒道:“好个辛丁,你竟干出这种荒唐事?”
辛县令额头冷汗簌簌,辩解道:“大人,我怎么会贪他一匹马了,你可别听他胡说。”
“大人啊,请给我女儿做主啊。”这边还没解释清楚,那边又有人哭喊着跑来,一字未落就跪倒在中书大人脚下,连连叩首,“大人要给我家女儿做主啊。”
见来人慌不择路,悲恸万分,沈中书又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哭喊道:“我家女儿刚过及笄,被这县令爷给看上了,非逼着要嫁给他傻儿子做妾。结果就在昨夜,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
“你、你,这火又不是我放的,她没逃出来是她命短,这也要叫大人做主?”
“可是若不是你强逼我女儿出嫁,我女儿又怎会惨死了?”中年男子哭得更伤心,悲恸至极忍不住对天大喊,“我女儿死得冤啊——”
刚刚还威风的辛县令,突然被这阵叫屈的怒嚎给吓得一瘫:“这、这,大人,我冤枉,您可别听这些贼子刁民乱说啊。”
“哼,别以为你做的事本官会不知道。早就有人到我那里密报,你勾结土匪、贪赃枉法,还藐视法规,压着犯人在自家地里干活,忙完了还将犯人租给别人继续用。”中书郎怒目而视,迎着日光一派威严,声震如雷,“辛丁,你这是自寻死路。来人啊,将罪臣辛丁压起来,待本官慢慢审问。”
“是。”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只是短短一夜,辛丁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此被人拖着远去,一脸苦苦哀求煞是难看。真应了那句老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了。
当铺老板见状心头终于有了宽慰,连连叩首致谢,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
阿天也打算大步流星的走人,被云殊一把拉了回来——从中书郎的眼底溜走哪是那么容易的,要被他再压进牢房,想逃就难了。
小玉还在等他回去了!
云殊和阿天被带进公堂,当即审案,与辛丁对峙。
其实他们的事情很简单,云殊并非伙同土匪,这由阿天可以作证。至于新娘遭遇的大火,无凭无据自然不好定罪。一顿交涉后,辛丁为了脱罪也松口承认。
中书大人不但当庭将云殊和阿天释放,还将马匹还给了他们。
走出牢府,云殊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这中书大人也来得太巧了,而且随身竟带了一百多位官兵,分明是有备而来。”云殊转身看了看里面,睿智的眼眸闪着微光,“审讯起来也不是很严厉,他要扣留我们其实很简单。整件过程看下来,倒像从一开始就无条件相信了我们的话,有些偏袒的意味。”
“那贪官作恶多端,被人举报也不稀奇,或许是中书大人早有证据在手,自然不信他的鬼话。”阿天牵过马,催促道,“快走吧,小玉姑娘和莎莎还等着了。”
是啊,小玉还在等着他了。
想到此处,云殊再顾不得其他,连忙向当铺赶去。
莎莎在屋里转悠,闷得发慌,相比于哥哥和未婚夫的身遇险境,她似乎更关心天锦的情况。时不时向里屋张望,偶尔要过来查看,但每次都被阿静巧言拒绝,并没有给她近身的机会。
快近中午时,云殊和阿天终于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还带回了那匹黑马。
“天锦怎么样了?”一进屋云殊就问天锦的情况,阿静忧愁的摇了摇头。
她从昨晚开始一直都没有醒来过。
云殊连忙走过去去再次把脉,看表情情况似乎不容乐观,莎莎目光有意无意的往里边看去,目光深沉。
他们回来时路过一家药店,从里面借了些银针。云殊连忙唤来阿静帮忙,为天锦针灸了几个穴位。
天锦在穴位的刺激下悠悠转醒,但面色依旧苍白,嘴唇微紫。
“小玉……”云殊将天锦扶进自己的怀中,轻松唤道,“小玉,你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天锦只觉虚弱,身体柔软,手脚无力。
“你中毒了。”
“中毒?”天锦垂目想了想,只觉脑内一阵剧烈的疼痛,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算了,先别想这些了。”云殊抚了抚她鬓角的发丝,柔声道,“这里配不到解药,我要带你去长安。”
天锦沉静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离这不远就是相州城,我的叔叔家就在那里,他是贩卖药材为生的,什么珍贵的药都有。我们去那里就行了。”
“那好,我现在去叫辆马车,我们等会就出发。”云殊将天锦重新放回床榻,握了握她的手,重重的点点头,示意她安心休息。
天锦望着云殊离开,心中有些欣慰,随后她开始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但略一思考,就觉困意袭来,又昏昏睡去。
当铺老板将焦尸拖回来时就租了马车,一路痛哭,叫左邻右舍闻者心疼听者流泪。不得不承认,这中年一个大男人,也太会演戏了——当然,也许是护女心切的原因。
马车被拉到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