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可远,一眼望不到尽头,人云天涯海角,似那是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但他们忘了,有些人的心就在天涯,天涯对于他们,只是归宿。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墨风悠悠醒转,还未清晰的视线,已见到因自己而憔悴的人儿。
“阿阮,辛苦你了。”墨风刚要起身,阿阮赶忙将他按下。“你别动!”
“我无事。”墨风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绷带。
“华大夫说你内腑受创严重,需要好好休养。”阿阮正要将被子再与墨风盖上,墨风却拍了拍阿阮的手,阿阮不知他要做什么,又将被子拿开了,对视一眼,眼神中的关切,使得不出的滋味。是甜蜜,也是难言的心绪。
“怎么了?”阿阮问道。
“没事。”墨风又摇了摇头,随后凝神静气,运转体内真气,化为一股绵绵不绝的生息之力疗复伤势,随着真气运转,阿阮之见墨风躯体之上逐渐散出光芒,肌肤如同脂玉,有些较小一点的伤口竟在以可见的速度愈合。
“啊。”良久,墨风吐出一口浊息,解开身上绷带,身上纵横颇深的几道伤口,此刻也已经止血结痂。
“小心一些,也无大碍了。”墨风说吧,以手扶床,缓缓起身,阿阮立刻将其扶住。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
“一天。”墨风叹了口气。“镇上有伤亡吗?”
“没。”阿阮摇了摇头。“只是那些伤员……”
“怎样了?”
“那些伤员伤上加毒,不过还好中毒不深,华大夫已经将他们的毒解了,只是他们解毒之后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想让他们在休养数日,他们却离开了。”
“不只是他们。”墨风叹了口气。“我们也要离开。”
“啊?”阿阮吃了一惊,随即点了点头。“你怕有人追来。”
“此地目前太过危险,实在不宜久留。”墨风说道。“我知晓三宗的作风。”
“那你有打算吗?”阿阮迟疑了一下,问道。
“打算……”墨风正欲思考,阿阮又说道。“对了,伯父他也很担心你,一会陪我见他好吗?”
“嗯。”墨风点了点头。“此事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你了。”
“你知道我讨厌这句话。”阿阮声音变得冷了起来。
“我知道。”墨风叹了口气。“也许我本不应该来找你的,也许我不来……”
“那你早就是一个死人了。”此时的阿阮,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墨风点了点头。“所以,也请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我当然要让你担心。”阿阮忽然又变回了那个阿阮,搂住了他的手臂。“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哈哈。”墨风一揽手臂,顺势将阿阮抱在怀里,似是未注意到方才的异样。
清秀山林,时有鸟兽啼鸣,日光倾洒,倒影波光粼粼如星。
“依照路观图,应是此处了。”
怜凌流珂依照蝶梦机所给路观图,行至一处山谷之内,环顾四周,不见人烟。
“路观图至此便再无后续,此地并无人烟,难不成是蝶梦机骗我,故意引我来此,好借机离开?”
正在怜凌流珂疑问之时,忽闻前方似有声响。
“嗯?前往一观。”
怜凌流珂依声前往,树林深处,可见一人,身着大红戏袍,头戴怒云冠,眉宇之间自有不怒而威之态,手下一杆长枪,通体呈黄,便似黄金所铸,那人挥舞开来,呼呼风声,显示此物沉重不同一般。
“哪个说酒醉?哪个道痴狂?不过是空口白话,只是水月啊,镜中观花。说道观花,今日你带琼花,高头大马,心中可有我这三尺人家,谁践红尘也罢,不过落拓,何方天涯各一家,从此不再牵挂……”
那人似有狂态,口颂戏文,身形腾挪,如同踩着无形鼓点,演绎一方戏台。
“嗯?此人枪法乍看之下杂乱无章,实则却是拙中藏巧,自成一路。”
怜凌流珂正自观察此人,稍不注意,足下一动,正好踏断一节枯枝。
“何方宵小,来此窥视,看啊,枪!”那人耳听得有人,弯腰仰身,足下一踢,长枪便如离弦之箭,直奔怜凌流珂而来。
“啊。”耳听得劲风声响,心知来者非是易与,怜凌流珂不敢大意,斜身避过来枪。
“有来历!”见怜凌流珂躲过长枪,戏袍人赞了一声,身形不停,飞掠而过,对着怜凌流珂一连攻出三招,同时右手凝爪虚抓,那长枪如受吸引,倒卷而回。
“是拿云擒鹤手。”认出招式来历,怜凌流珂身形一转,纵身一跃,双足正好踏在倒卷而回的枪身之上,锐利的枪尖,直逼戏袍人咽喉,那人一惊之下,不由得倒退数步,怜凌流珂见机不可失,手中寒芒一闪而过。
风止云静,万籁希声,只是怜凌流珂的一只手,还停在戏袍人脖颈之上,那是双很美丽的手,就连蝶梦机这种人,也难以在上面找到半分瑕疵,而现在这双手竟变得如同精钢亮银,散发着夺魄的光芒。
“摄魂手!”戏袍人眼露惊讶,问道。“绝无尘前辈,不知与姑娘如何称呼?”
“是在下长辈。”怜凌流珂回答道。
“不知姑娘来此何事?”
“你又是何人,为何对我出手?”怜凌流珂反问道。
“姑娘来此,莫非是要进入学海无涯?”
“嗯?”怜凌流珂见此人能一语道出自己来意,转念一想,也就是了,此地人烟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