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染墨很是诧异，今天是皇上的寿诞，楚玉作为王爷，肯定要在场，即使被楚黎软禁，在这个时候，都是要出来，昭示下皇上的兄弟之情。

染墨安静的站在那里，时光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有多少次，楚玉经这样的安静的等着自己的回来，在大明，从很小的时候，一直等到现在。

只是楚玉一直安心等待的女人，直到现在，都和他没有关系，她是萧一秋的皇后，是楚黎的皇后，唯独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染墨见楚玉不回答，忍不住再次问道：“你……”

“染墨，是我无能，让你受委屈了。”楚玉手中有紧紧皱着的纸团，这是自己刚刚得到的，之前，他心底已经全是悲愤了，在看到染墨忍着委屈，笑着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的理智都跟着一起崩溃了。

染墨看不懂楚玉神色中的绝望哀伤，她只是笑着看向楚玉，这么多日子，自己都没能和楚玉平心静气的说话，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千言万语，万语千言……

染墨想说太多的话，可是迎上楚玉的眸子时，却又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自己一切都好，只有一切都好，楚玉才会好，萧一秋才会好。

“染墨，很多事情，不要委屈自己，如果真的不愿意，就和我说，虽然我只是一个王爷，但是保护你，我还是能做到的。”

楚玉的话，信誓旦旦，染墨只是点头，楚玉的话，她怎么会不明白，在还是质子的时候，楚玉就拼尽了性命保护过自己，更何况现在他是楚轩王。

谁都知道，楚轩王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弟弟，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楚轩王人前显贵，人后，却要在天牢中艰难度日。

染墨有些怜惜的看着楚玉，轻轻地摇头，自己现在没有任何的事情，自己好好的，不需要楚玉再为自己做什么。

“你以为我还是瞎子么？”楚玉的脸上终于再也遮挡不住怒意。

刚才，自己在庆祝的宫殿中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东西，看到了楚黎逼着染墨将欧阳文锦送到自己的面前，刚到风藻宫，更是见到了不堪入目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现在染墨的处境。

可是可怜的染墨，竟然对自己摇头。

难道，屈辱还不够深，难道，委屈还不够重？

楚玉都有些纳闷，皇兄是喜欢染墨的，不然，他不会想尽办法，将染墨变成自己的皇后，可是他却好像不懂得珍惜，让染墨伤心，这是多大的罪过。

“染墨，跟我走吧，浪迹天涯，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就是你当年的理想。”楚玉走到染墨身后，伸手，环住染墨的腰。

盈盈一握，还是这样的细软，有摧骨噬心的力量。

染墨的心不由得一动。

第一次说，要浪迹天涯，还是许久之前，当时，自己还只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当说起浪迹天涯这样的话时，她觉出的只有自己的幼稚可笑。

没有这身后的纷扰，自己真的想浪迹天涯。

可是这繁重的身后事，她摆脱都摆脱不了。

她只能扛着这重负，一步步走下去。

不管多苦多累，她自己背着，甘之如饴。

染墨听着背后楚玉心跳的声音，心底，终于有了几分的暖意，但是应着染墨的鼻息，她很认真的摇头，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楚玉等着染墨的回答，以他对染墨的了解，染墨肯定会跟自己走，只是他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当自己终于鼓足勇气，要带染墨走的时候，染墨竟然选择了拒绝。

楚玉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心底的怒火，再一次轻声的恳求：“你跟我走吧，离开这里。”

染墨知道楚玉的心思，却还是很坚定地摇头。

走，自己过惯了颠沛流离，再也不想来一场不知道彼岸的奔袭。

“不走，这是楚玉没有想到的，即使，此时的楚黎有了别人，染墨还是选择呆在这里。”

“为什么？”楚玉有些诧异的看着染墨，一次次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染墨依然选择了在这空荡的凤藻宫中坚守。

因为萧一秋，因为他楚玉，还是因为自己。

染墨不回答，只是摇头，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自己也要离开，只是不是现在，自己也要离开，只是带自己走的不能是楚玉。

她知道楚玉对自己的心思，所以，自己不能害了楚玉。

“皇上一会要和她新娶的妃子的妃子来风藻宫，看到你，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端，你还是走吧。”

染墨安静的说道，楚玉看着染墨，终于转身。

此地不宜久留，他早就知道，既然染墨不走，自己呆在这里，只能让楚黎多生嫌隙。

只是染墨没有注意到，楚玉离开的时候，手紧紧的攥着一个纸团，那纸团上，有她最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楚玉的心，痛到了极致，他不知道怎样改变现在的一切，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走出这无边的苦闷。

他愣愣的回自己的王府，丝毫没有注意到，侍从们簇拥着欧阳文锦一步步向着风藻宫走去。

欧阳文锦依然一身红衣，在阳光下，妖艳灼目，只是再亮的光彩都不及她嘴角的笑意，那样的肆意盎然，只是因为，那个男人重新属于自己了。

虽然自己不再是皇后，但是皇宫之中最金碧辉煌的风藻宫都要属于自己了，那个昨日还凌家在自己之上的染墨，现在除了皇后的名头，怕是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