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易一整天都没有消息，打电话也没人接，郭淳打电话去了局里，才知道他今天一天根本没有去上班。

局里的人以为曹易跟着郭淳在外头，郭淳以为曹易又被他们原组的报告绊住，结果谁也没发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一天。

郭淳边打电话边道：“真不愧是曹易啊……”

周子扬陪着伍一一看电视，听到他们说话转过头来：“怎么了？”

“出了名的存在感低，”温晨解释，“他人失踪了，家里电话和手机都没人接听。”

“我去一趟他家。”郭淳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让温晨跟你一路吧，”周子扬道，“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那谁保护你们？”温晨看他。

“要真有事，你一个人也应付不了。”周子扬闲闲地道。

温晨：“……”虽然很有道理，但果然这家伙还是很欠揍。

等两人离开，伍一一说：“你有心事。”

“恩？”周子扬看她，“看得出来？”

伍一一目光看着电视，点了点头，客厅里没开大灯，天色已暗，只有电视屏幕的光映照在伍一一的脸上，显出几分别样的感觉。

周子扬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可也不能随便把自己的推测说出口，难得心里一团乱麻，面上却仍是半点不显，慢条斯理道：“最近事情太多了，有心事也很正常嘛。”

伍一一拿着遥控器，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子扬诧异：“不相信？”

伍一一摇头。

周子扬笑了，总觉得这样的伍一一格外可爱，令人怜惜，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聊点别的吧，你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吗？”

伍一一想了想：“我想去他们那里。”

周子扬皱眉：“那个返祖人类组织？”

“嗯。”

“为什么？”

“我要给爷爷报仇，还有你。”

“我没事，”周子扬心里一软，“爷爷如果知道你为他涉险，你想想他会有多难过？恩？”

“可是我不想就这么等着，”伍一一金色的眼珠在电视屏幕的反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来，“我想做点什么。”

伍一一的性格一向是不为外界所动摇的，对事物的好奇心也有十分有限，有时候看起来过于冷漠和不近人情，有时候又给人一种很幼稚的感觉，无论是哪一点，都标志着她与正常人类的不同，可现在周子扬有种感觉，他觉得伍一一的情感行为在进化。

伍爷爷的受伤、返祖人类组织的再三挑衅，可能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导火索，周子扬突然想，这会不会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事实上，按照返祖人类的普遍智商来说，来袭击他们的返祖人类的智商明显偏高，甚至可能与正常人类不相上下。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奇怪了。难道这也是进化的关系？

“一一，”周子扬道，“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心情？”伍一一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你想去报仇，不想只是等待的这种心情，这里，”周子扬指了指她的心口，“有什么感觉？如实地告诉我。”

“……焦躁，”伍一一想了片刻道，“还有很多奇怪的感觉，很混乱，说不清。”

“你在成长，一一。”周子扬看着她，“回忆一下，你以前有过这些心情吗？”

似乎有过。

伍一一想，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是什么时候却不记得了。

不甘心、混乱、愤怒、懊恼，甚至是内疚。

她很久没体会到过如此复杂的情绪了，她的情绪向来很单一，有时候甚至是没有的。

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能感觉到那里跳动的心脏，仿佛在告诉她，这就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周子扬看着她的眼底弥漫起不解和困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也不想就这么等着，我也不甘心，”周子扬轻声道，“但是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们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相信我，好吗？”

伍一一抿了抿嘴角，缓缓点了点头。

一直到十点，郭淳和温晨也没回来，郭淳打来一个电话，说曹易家没人，问了邻居，似乎从昨天晚上开始曹易就没回来过。

“我估计是出事了。”郭淳道。

温晨的声音远远地在吼：“我去调监控！”

周子扬道：“我先带一一回家，你们之后直接到我家来。”

郭淳皱眉：“就在我家待着吧，我怕现在不安全……”

“我家更安全，”周子扬道，“如果曹易会出事，你，温晨的家可能都被监控了。”

郭淳难得烦躁地啧了一声，妥协地应了一声。

周子扬带着伍一一下楼，去了停车场，车刚启动没多久，一个用了变声器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周医生你好，我是你们的第四位保护者，叫我绝密就好。”

“绝密？”周子扬愣了愣。

“我是个黑客，不会轻易把真实身份暴露在外，接下里我会监控你行驶的路段，如果有问题，我会提醒你。”

“谢谢。”周子扬有些意外，觉得这个‘绝密’似乎还挺有几分本事。

“伍小姐，”绝密闲聊般地又开口，“很荣幸见到你。”

伍一一盯着音响，没说话。

“我知道你一定奇怪，我是如何通过汽车音响与你们通话的，这其实不难，有时间我可以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