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说完,只听那两名灰衣小道士惨叫一声,皆昏了过去。
待沈流萤从他们身旁走开时,只见他们手臂上双腿上血流汩汩,竟是被生生挑了手筋脚筋!日后他们莫说再有能力握剑,便是想要站起走路的机会都没有,将成为真正的废人!
沈流萤眉心的墨绿色流纹仍如火焰一般在燃烧,她谁都没有再理会,走进了厅子,走回了沈望舒身旁。
清幽怔怔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似的,但她面上,只有震惊,却无害怕。
因为在看到沈流萤看着沈望舒时那难过心疼的眼神时,清幽便知道,这还是他们的小姐,永远不会伤害亲人及身边人的善良小姐。
“三哥……”沈流萤蹲在沈望舒身旁,隔着沈望舒的广袖轻轻握住他的双手,不让自己手上那脏污不堪的血脏了他干净的双手,轻柔却肯定道,“三哥,我会把三嫂找回来的,你放心,我会的。”
“小姐……”清幽忍不住轻轻唤了沈流萤一声,她想问,若是公子醒过来,那该如何办?
公子的心,被伤得太厉害了啊。
沈流萤没有看清幽,但她却知道她想说什么问什么,她依旧只是看着沈望舒,再看看昏在沈望舒身旁的沈斯年,轻声道:“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吧,忘了,三哥就不会悲伤,你们也都不会恐惧,其他的,都交给我就好。”
沈流萤的话才说完,便见着有萤萤绿光从她眉心的墨绿色焰火流纹里飘散出,如蒙蒙细雨般飘在厅子里院子里,飘在每个人的面上身上,落在他们的心口,而后,只见清幽似倦极了似的,慢慢闭起了眼,躺倒在沈望舒身旁,睡了过去。
厅子里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这如蒙蒙细雨的萤绿粉末中睡了过去,唯剩下沈流萤还清醒着。
“三哥,你也都忘了吧,忘了今日的事情,忘了方雨灵,不然,你只会觉得痛苦。”
她不忍心,不忍心让三哥忘了那找寻了他数百年的雨灵,可她也不忍心看着三哥悲伤痛苦,心灵的伤害,永远比身体的伤害要令人痛苦。
“墨裳。”只听沈流萤唤墨裳道。
“主人有何吩咐。”墨裳缥缈的声音从沈流萤右手心里传出。
“篡改记忆。”沈流萤将沈望舒的手轻轻放下,站起身时沉声道,“沈府今日本为沈望舒大喜之日,新娘却在拜堂前逃婚,空欢喜一场。”
“是,主人。”墨裳话音才落,她便在沈流萤身旁现了形,而后遵照她的吩咐篡改了众人记忆。
莫了沈流萤才迈开脚步,朝靠坐在厅门上睡过去了的云有心走去,将右手轻轻贴在他的心口上,掌中绿光微生,治愈了他方才心口所受的伤。
接着她以同样的方法治愈了秋容腰腹上的伤。
因满腔心思都在沈望舒身上,是以沈流萤没有发现,前一会儿还在她脚边猛拽着她裙角的白糖糕不见了。
秋容本拎在手里的黑色包袱,也不见了。
待秋容腰上的伤口痊愈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后,沈流萤才站起身,她的眉心,那抹墨绿焰火流纹渐渐淡了下去,最后她的眉心归于正常,什么都瞧不见了。
然这一回,她没有再如以往那般力量一消失便觉精疲力尽连神思都维持不住而昏睡过去,这一次,她不觉丝毫疲惫,身子与寻常无异,没有任何承受过力量而不适的感觉。
沈流萤不由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
只见她掌心里那本是墨绿色的流纹,此刻竟是变成了暗红色!
没有发光,就像是两抹胎记一样,安安静静地沉在她的皮肉之中。
这便是血契完成后墨衣墨裳的模样?
血契完成,她以后便不能偷懒坐吃等死了。
不过也没事,因为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守护她想守护的人及一切,付出,便是必须的。
至于她接下来要如何坐,还需好好听墨衣墨裳的指引。
但……
沈流萤转身看一眼厅子里沉睡的众人,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惆怅道:“这么多人,她要自己一个人把他们一个个怎么挪好?尤其是那四个不速之客!”
还有,她干掉了望云观的无字辈道人,不会成为天下通缉的对象吧?
还是赶紧处理了这些人才是,她待会儿还要好好问问三嫂找回来,三嫂的妖元还在,妖元不散,一切都还有可能!
就在沈流萤要动手处理掉无恒的尸体及他的三个徒弟时,她被如凭空出现一般立在自己厅门外的高大人影吓了一跳,待她看清来人时,她忍不住恼道:“你个呆货!你怎么现在才来!”
谁知长情没有回她的话,反是忽地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来,拥得紧紧的,深情却又惭愧道:“萤儿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若能早些出现,三哥的妻子就不会被无恒所伤,萤儿便不会因三哥悲伤过度而与那两个上古元魂完成他们口中的血契,更不会暴怒到动手杀人,因为这些,他都能为她做。
他若是早些出现,便是来了十个无恒,他都能保萤儿的亲人不受分毫伤害。
可……他抗拒不了他心口帝王血咒印的力量。
沈流萤没有发现,长情的双手,此时布满了小小的齿印,齿印虽小,却深入皮肉,每个齿印,此刻都还往外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