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青衣横了他一眼,抽出长剑,虚劈灰土。劲风卷过,竟然真的露出一把形状古怪的刀来。这把刀通体深灰,掩埋土中极难发现。刀柄与刀身一体,似是铸就。工艺粗糙,勉强成个刀形。欧阳青衣失望地叹了口气,问齐老板道:“你们藏剑兵库打刀就打成这样?”
齐老板有些尴尬地道:“我们藏剑兵库专职造剑,怎么会去打刀?”
荆楚走了过去,拾起那刀细看。
欧阳青衣看他神色,问齐老板道:“这把刀不是你们打的?”
齐老板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
这时荆楚叫道:“齐老板,这把刀我要了。多少钱?”
齐老板喜出望外,张嘴欲言,却听欧阳青衣底气十足地道:“这把刀不是他们打的,你捡去便是。”
荆楚笑道:“那太好了。”
齐老板急道:“这把刀是我们打的!”
荆楚提刀过来,道:“怎么回事?”
欧阳青衣道:“齐老板,你刚才说这刀不是你们打的,现在又说这刀是你们打的,是在逗我玩么?”
齐老板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三个月前,我们衡阳分库重金购进了一块顽铁,看分量能造成三把宝剑,每把至少卖一百两银子。我们分库立即开工,投入了所有的人力,结果……”
荆楚问道:“如何?”
齐老板道:“这事说起来就让人生气。整个分库几十号人,不算各种消耗,光时间就花了一个月!可不知为何,第一批工人拼死拼命地打了半个月,这块顽铁不但不成剑形,反而愈来愈似刀形。我们寝食难安,连换了十几批工人,甚至连衡阳城中力气最大的徐元庆徐公子都请到了,也只把这见了鬼的玩意修得齐整了些。我一气之下,就把它放在了院子里面。”
欧阳青衣抚着胸口笑道:“堂堂藏剑兵库,竟然造剑不成,打了一把破刀。你们要敢把它摆进店里,管教世人笑死。可是几百两银子的本钱,难道说扔就扔?这要如何是好?哎哟,愁死了。”她一边说“愁死了”,一边却笑个不停,甚至发起抖来,靠在了荆楚身上。
齐老板苦笑道:“确实愁死了。”
欧阳青衣道:“这把刀既对姐姐无用,留着也是碍眼,不如送给阿楚,就当做个人情?”
齐老板面露难色。
荆楚笑道:“齐老板,你们多少钱进的顽铁?”
欧阳青衣道:“为什么问这个?”
荆楚道:“买刀!”
欧阳青衣打了他一下,道:“傻子,这把刀对他们而言就是废品,不要白不要的,何必多花那百十两银子?”
荆楚反问她道:“你想让我占她的便宜?”
欧阳青衣不知想到哪里去了,叫道:“你敢?”
荆楚哼了一声,道:“齐老板,多少钱?”
齐老板道:“你真要买?”
荆楚道:“小弟说话算话。”
齐老板道:“好!就卖给你十两银子。”
荆楚吃了一惊,道:“十两银子?”
齐老板笑道:“十两银子还贵?那就一两。”
荆楚把所有的银子掏了出来,看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两的样子,递给齐老板道:“我身上只有这些了。”又问欧阳青衣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欧阳青衣笑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借你。”
荆楚头皮发麻,道:“还是算了。”
齐老板道:“我说过只要十两,就只要十两。”她从荆楚手上拿了一小锭银子,小拇指在他手心轻轻一划,道:“姐姐不要你的钱。”
欧阳青衣当然看见了徐老板的小动作。她双眼一眯,像只要炸毛的母猫,左手摸住了剑柄。荆楚只要对这美妇稍有回应,她就要杀人。至于杀谁,却说不准。
荆楚提刀在手,朝齐老板拜了一拜,道:“我欠藏剑兵库一份人情,日后必报。”拉住欧阳青衣就走。
齐老板叫道:“你还没配鞘呢?”
荆楚也不转身,道:“杀人之刀,不需要鞘!”说着越走越远。
欧阳青衣跟在他的身后,淡然道:“我还以为今天走不成了。”
荆楚忽然站住,瞪着她道:“她勾引我!”
欧阳青衣道:“然后呢?”
荆楚道;“她还说不要我的钱。”
欧阳青衣几乎要拔剑了。她忍住这股冲动,道:“再然后?”
荆楚道:“你就不知道帮我解围?”
欧阳青衣一愣。
荆楚满脸憾色,道:“你知不知道一个正常的男人亲自拒绝一个正常的女人时有多委屈,多难受?”
砰!
欧阳青衣赏他一记绣拳,转身要走。
荆楚蹲在地上,笑道:“先把早餐吃了,热的。”
欧阳青衣吃了早餐,两人去马市买马。荆楚买了匹黑马,欧阳青衣买了匹白马。荆楚是灰衣黑马,欧阳青衣则是绿衣白马。两人出城疾奔,就连城门守卫都道:“好一对……那啥?”
一名士子补充道;“璧人。”
两人跑了段路。欧阳青衣见那把铁刀在荆楚腰间晃来晃去,便道:“前面十里镇中有铁匠铺。”
荆楚笑道:“用不着配鞘,这把刀没刃。”
欧阳青衣勒住了马,道:“造型丑陋也就罢了,竟然没刃,齐老板是不是坑咱们?”
荆楚想起断了的红雪刀,道:“只要够结实就行了。”
欧阳青衣道:“你要不要试试?”
荆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