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谢泓清进门,谢桓招了招手道:
“来得正好,过来和我下上几盘。”
谢泓清走过去坐下,笑着说:
“义父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谢桓长舒了一口气道:
“努力终于获得了成效,还不值得我高兴一下吗?”
谢泓清看谢桓脸上显露出的愉悦之情,开口道:
“义父连日来如此辛劳,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有悖作为子女的本分。”
辛苦是自找的,谢桓很清楚,所以他并未想过要别人来替他分担,但是谢泓清说的话仍是让他十分受用。
“我知道你的孝心,但是事关重大,如果我不亲自出马,那些胆小如鼠的老东西们就更不会松口了。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就要把谢家稳固住,能交一个繁盛如昔的谢家到你们手里,也算是没辜负我这一生。再以后的几十年,谢家就要靠你来维护了,你辛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泓清故作苦恼地说:
“义父这样说,岂不是让我从现在起就要担心以后的日子了?不可不可,我看义父身体强健,再执掌谢家几十年也绰绰有余,义父就让我再逍遥个几十年吧。”
谢桓闻言忍不住大笑。
“再几十年?那我不是活成个老不死的了?”
谢泓清见逗笑了谢桓,自己也跟着他笑起来,房中一派喜气和睦。
棋下到半路,谢桓正为下一步如何走苦思冥想,谢泓清在此时开口道:
“义父,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对你说。”
谢桓头也没抬地问:
“什么事?”
谢泓清轻声道:
“前几日我在城外救了一个被恶人拦路的姑娘,今日收到她的信,说是那日受惊过度怠慢了恩人,现在想要当面致谢,约我一会。”
谢桓这才抬起头,见谢泓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失笑道:
“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害羞的样子呢,怎么,那姑娘长得很俊俏吗?”
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
谢泓清心里这样想着,面上仍做出一副难为情的姿态,说:
“义父不要取笑我,我只是路见不平,并不是因为那姑娘的长相。”
谢桓了然于心,笑着说:
“既然人家主动邀约,你堂堂七尺男儿也不要扭扭捏捏的,摆出该有的气度来,知道吗?”
谢泓清点点头。
“我记住了。”
谢桓叹了一口气道:
“若不是你今日说起这事,我竟忘了你今年已经二十二,早过了成婚的年纪了。这些年谢家不景气,我一心只为重振家声,倒忽略了你们的终身大事,实在不像个做父亲的样子。这个姑娘要是好,就好好相处娶回来吧。”
如果知道这姑娘是梅斌扬的女儿,不知谢桓还会不会这样干脆。谢泓清低眉顺眼地说:
“是。”
谢桓在棋盘上落了一子,不经意地问:
“你那日救了这姑娘,应该送她回家了吧,她是住在哪的?”
谢泓清执子的手稳稳落在棋盘上,答道:
“是住在城外的,不是大户人家,但能看得出来家境殷实,像是经商的。”
谢桓盯着棋盘点点头。
“经商的不错,咱们谢家现在也不适宜招惹官家的人。将军!哈哈,这局还不赢了你?”
谢泓清平静地说:
“义父,我们下的不是围棋吗?”
谢桓面不改色地说:
“是吗?看来是我听你有喜事高兴糊涂了,绝对不是因为下不过你耍赖。来来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