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讲多久,我们所点的法式大餐便上来了。先是开胃菜,由熏鲢鱼、生蚝和
面包组成。只见吕国强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餐巾一边跟我说道:「小军,如果要在
面包上抹黄油的话,一定要把面包用手掰成可以一口吃下去的小块,临吃前在小
块上抹上黄油。切忌把整个面包都涂上黄油。因为据他们法国人的说法,吃面包
‘吃一口掰一口’的习俗已流传了几个世纪,为的是将吃剩下的面包分给穷人。」
从没在这样高档餐厅吃过饭的我只能按照他的说法别扭地吃着。我的第二道
菜上的是浓香四溢、色泽多样的法式蔬菜汤。见我拿着汤匙,正想喝时。他又出
言讲解:「记住,如果汤太热不能喝,也不能用嘴去吹,要等到自然凉下来再喝。
」
「妈的!有完没完!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几顿西餐吗?看把你能耐的!」内心
十分不忿地我暗自腹诽着,手里的金属色汤匙也被我拨弄得「叮当」乱响。同时
,我还直起原本弯曲着腰,抬起头,眼神不善的望着对面的他。
「哎,阿强。上次你说要给小军联系个教外语的英国老师。现在怎么样?人
家答应了吗?」坐在其身边的我妈也看到了我那挑衅的目光,随即放下手上正使
用的刀叉,出声圆场,并向我打着眼色,示意我不要胡闹。
「哦,那件事我跟学校外语学院的理查德老师谈过了。他也答应,等小军上
大二后,每个周末他都会来我们家。小军,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家里跟理查德老师
好好学习交流。这样有助你准备考雅思,早一点和外国人接触毕竟有利于了解他
们的思想以及行为,对今后你出国留学有很大的益助。」
只见他依旧摆着一副关心我的面孔,不急不缓地说着。似乎我的那些不礼貌
行为并不能影响到他。与此同时,在他讲完那些以后。我妈也立刻接着对我说道
:「听见了吗?今后要跟人家英国老师努力学外语。别再去学什么不三不四的东
西了。明白不?」
学外语这事我是知道的。当初我妈跟我商量时我既没反对,也没同意。如今
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我是跑不掉了。不过我妈的那句话显然是针对赵无炎。于是等
她话音刚落,我便反驳道:「什么不三不四?强身健体也叫不三不四?那人家千
年以来练武的人被你这么一说不都成了不三不四的人了。岳飞、戚继光、俞大猷
、王五、黄飞鸿、霍元甲这些人你可以说他们是不三不四的人吗?」
「哎,你这孩子,怎么——」我妈被我的这一顿抢白说的有点动气,刚要继
续说话。就被吕国强制止了,只见其一边拍着她的肩头,以示宽慰;一边跟我讲
道:「强身健体没什么不对,只是要适可而止。做为学生,当以学业为重,不然
就本末倒置了,你说呢?小军?」
「妈的,不愧是话家。讲话有水平,几句下来就让我没了话茬。」一边
这么想,我一边冲他生硬地点了点头。看着他那张英俊潇洒,保养得当的面孔。
我禁不住地开始忆起了三个多月前的那一幕————
那天,我在电话里和我的初恋女友——诸葛珊珊分了手。说实话,我心底里
并不怎么喜爱她。唯一让我感慨和留恋的便是她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女人。和她在
一起,除了xìng_ài以外,我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更何况自从我来东州上大学之
后,我俩的见面就屈指可数。彼此天各一方,相互都有交际的圈子。再者说,她
又参加了工作,进入社会遇到诱惑的机率也多。这些都是阻碍我俩继续发展下去
的原因。于是,分手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
虽说不怎么爱她,但第一次和人分手,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所以那天
晚上,我叫了「黄蜂」、「秀才」以及班里另外的几个同学一起去量贩式ktv
唱歌。当时我还叫过赵无炎,只不过他没有跟我们去罢了。
那晚,我在ktv纵情高歌,顺带着借酒浇愁。啤酒、红酒、威士忌这些种类,
价格各异的酒一一尝了个遍。同学们因清楚我心情不佳,所以也不劝我,甚至还
一杯杯的敬我。于是没多久的功夫,我便醉得一塌糊涂。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
拿我的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当然关心地赶了过来,并且还将吐得稀烂,人
事不醒的我带到了她和吕国强的家。
深夜,头痛欲裂的我醒来,过了好长时间才发觉自己是在吕国强的家里。他
家是在东州东北面,那里是东州市环境最幽雅,植物最丰茂地区域;早在民国时
期,很多当时的达官显贵便在那儿买田置地,修馆建房。新中国以后,这些公馆
别墅被政府回收,一部分划为疗养院,另一部分变成了给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居住
的家属区。当年吕国强的父母便被分到了一幢。现在他们都去世了,房子就被吕
国强给买了下来,真正地成了他的产业。
记得第一次来时我参观过,房子共有两层,还有庭院。院子是传统园林式的
,很大,除了桃树外还有一个藤架,是爬山虎之类的植物,一直蔓延到围墙上,
藤架下正中放着一个圆石桌,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