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体空洞的岩壁上,有十三道裂缝,不过听那些士兵说,这些裂缝只有两条通往地底深处,另外的都只是深入地下几米到十几米不等。最关键的是,深入地底的三条裂缝,根本没办法测算距离,也就是说,他们也不知道这三条裂缝通往什么地方...
“这些岩层的断面分布很不平均,从几万年到十几万年都有,地质压缩的很厉害,但是从云母层来看,最近的一次地质变动应该产生在几千年前,可能是地震,也可能是地下河道崩岸,不过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两条裂缝,有可能深达几百米甚至一千米以上。臧龙川的峰线,分布在地下800米深处,从地图上来看,除了三座最高峰的峰头露在地面之外,山体的部分几乎全部被埋入地下。要到达臧龙川的峰线范围,我们至少要需要往下掘进500米。”
说话的是个穿军装的中年怪大叔,据说是地质工程兵,不过他说的东西我一句没听懂...我又不是学地质的,能听懂才有鬼了。唯一听懂的就是,我们还要往下走500米才行。
可听他说的,那两条能进入地底的裂缝,连他都不知道深入多少米。也就是说,这两条裂缝,有可能直通地底,也有可能半路夭折。和我们一样一脸听书神情的罗二爷,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吃过午饭之后,罗二爷和方老头已经商量了两个小时,期间不止一次听见方老头的嗓门徒然暴大,似乎在和罗二爷争吵,不过看罗二爷的脸色还挺平静,却让我们有些心惊胆战罢了。
两个老头最终商量的结果,意料之中,分队前进。
一支队伍是方老头、罗二爷、罗玉堂,带着痦子榔头和几个大兵,罗二爷自己的十几个伙计,几乎全被扣在了外面的营地。
另一只队伍就是我们青年队,不过方老头还是安插了三个大兵跟着我们,只是唯一不和谐的是,夏溪语居然被编到我们这一对来,实在费解。
这里不得不说,夏溪语这一路上存在感实在低,也不知道这位女教授是受了什么刺激,从昨晚见到之后,她就一直对我们不闻不问,连关系最好的陈田蕊去找她,她也惜字如金,今天赶路的时候,更是一语不发,全程当空气...
看样子等下行动之后,得找个机会把三个大兵支开,再问问她这是怎么了。
队伍确定之后,方老头那边最先行动,看着他们钻入那条裂缝,手电光逐渐淡下去,我突然非常希望他们这条路是错的,最好是中途出事,一个都回不来最好!我完全不知道我这种堪称恶毒的想法是哪来的,只是隐隐觉得,如果方老头、罗二爷,甚至是罗玉堂,他们都在这次的事情里死去,或许才是我们唯一翻身的机会。
浑身一颤,我被自己的想法骇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罗坤看我神色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只能支支吾吾敷衍过去...
对讲机两支队伍各分得三个,这东西是军用的,既防水又不怕摔,听那些大兵说,一组电池能用上十二个小时,而且信号范围有1500米,比我们以前用的那些玩意儿厉害得不止一星半点。
三个兵哥一马当先的下了裂缝,他们倒是不担心,毕竟食水都在他们身上,我们也跑不掉。刑奇和罗坤紧跟其后,我和陈田蕊断尾、夏溪语断尾。陈田蕊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子,下裂缝之前,抓着我的手掌心上全是汗水,脸上既兴奋又恐惧。
“跟紧我。”陈田蕊朝我点点头,紧跟着我下了绳索,一群人缓缓向下行去。
第一节绳子有200米长,这一段路比我们进来时的裂缝口好走的多,这里的水汽侵蚀并不严重,岩壁上还显得比较干燥,下脚借力的岩面也给人一种踏实感,走的异常顺利。
人悬在半空中,只能靠着安全帽上的矿灯头照明,这种灯穿透力很强,即使是尘雾也能穿透,只是照射面积实在不敢恭维,在这种直上直下的空间里根本不够用。我们下来的这条裂缝出乎意料的宽敞,除了最开始的几十米高度之外,到了后面开始裂缝越来越大,并排走五六个人一点都不吃亏。
正在往下爬的途中,我几乎是聚精会神的紧跟下面的罗坤刑奇,毕竟这裂缝有多深根本不知道,往下看也完全看不见尽头,可就在这要命的关头,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肩膀!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我半死不说,还差点让我打滑失去平衡!
胆战心惊的偏头看去,是夏溪语这个老娘们儿!既然不是自己媳妇,我当时就准备开骂,可旋即夏溪语的一个动作让我愣了下来。
她极快的从上衣外荷包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东西,夹杂着一张纸条,不由分说的就塞进了我的背包,满脸的汗水,双眼里满是恐惧的神色,下一个瞬间,她就越过我直追下面的罗坤去了。
我奇怪的掏出那张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四个字:“杀了他们”
这一瞬间我冷汗直流,完全不知道这老娘们儿是唱的哪一出,他娘的你看老子长得像职业杀手吗?还杀了他们?再说了,大姐您到是说清楚您和谁结仇啊?就算我是职业杀手,你总得告诉我杀谁吧?
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在一条根本不知几深的山体裂缝深渊中,一个50多岁的老娘们儿用一脸惊恐欲绝的神情跟你说杀人,又不告诉你杀谁!这种极度恶寒根本没法形容...
杀谁?我们...应该不会是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