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琴跟在身后,瞧着穆明舒弱不禁风的身子,试探的问:“娘娘可还要歇会子?”
穆明舒也不矫情,应了一声便由妙琴伺候着上床歇了,自打上回一病之后,她觉得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好,动不动就觉得劳累,加上外头又是阴雨天,小腿上的旧伤也是隐隐做痛。
一国之君也不是好做的,况且还是如今初初登基,自那日过后,赵奕衡极少有机会来坤宁宫,几乎吃住都在御书房,每日里头除了国事还是国事,忙得焦头烂额。
万福倒是每日叫他的小徒弟给穆明舒递些消息,说说赵奕衡每日哪个菜多吃了几口,睡了几个时辰,又是几时歇的。
俱都是些吃喝睡的小事,关于朝堂上的却是一句都未说,穆明舒领了万福这份情,但凡他的小徒弟来报信得的赏俱都不少,便是万福自个也得了几百两的银票。
万福虽然是个太监,可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穆明舒递给他银票的时候,他也没拒绝,他知道这位主儿是在拉拢自个,况且他本意就想投到穆明舒这儿来。
他捏着银票脸色不改的塞进怀里,越发恭敬的道:“娘娘日后有甚个事,只管吩咐奴才,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替您办到。”
穆明舒笑笑:“万总管客气了,本宫也无甚事体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再说万总管是做大事的人,上刀山下火海这些事儿实在是小看你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奴才就是为主子分忧的,只要主子需要奴才,奴才自是在所不辞。”
“成了,也别尽说些好听的,皇上初初登基,每日要处理的事儿多着,你既然是贴身伺候皇上的,就多些劝劝皇上,万不能为了国事而坏了自个身子。”穆明舒道:“本宫是个女子,朝堂那些事儿也不懂,本宫只是希望身边的人俱都好好的就成了。”
万福闻言知雅意,当下就表示:“娘娘放心,这点子事儿,便是娘娘不说,奴才也会看顾着点的。”
穆明舒端着茶碗笑看着万福,却突然感到无比的累,她挥挥手:“行了,你去当差吧。”
万福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待倒无人之处这才将穆明舒赏的银票数了一回,足足有八百两之多,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大方,他这个太监是乐意之至的。
赵奕衡一连忙到年二十九这才正式封笔,百官不用上朝,而他也可以微微透口气。
又想着早些日子说过封笔后要多些陪陪穆明舒母子,索性也将公事搬到了坤宁宫去,这是建朝以来第一位把公事办到后宫的皇帝。
为着这事,御史们放了假还纷纷递折子上来,说这事于理不合,望赵奕衡不要儿戏。
赵奕衡一概留住折子不发,却到得除夕夜那日宴请百官的时候,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讥笑道:“朕乃一过之君,也是一家之主,为何你们可以共享天伦之乐,而朕就得因为你们几句话就疏离妻儿?”
只这一句话,就堵得那些御史半日说不出话来,后头还有人不服气的说于理不合,但要他说个所以然来也说不出来,只道祖上的规矩是这样了。
赵奕衡冷笑一声,只丢下一句:“冥顽不灵。”
过了年,正月初十就到了封后大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