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也看到有男人去操作,也看到有女人去操作。
他那时就忽然明白了,一个人如果活着不能去做一些具有巨大意义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形如那些走在大街上**的女人。
也许那些操作机器的女人也有欲取欲求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些**的男人在哪里行尸走肉的活着。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他甚至能够看到他们的食物,当没有了自然的时候,唯一的食物就是肉。
哪里的肉?
人的肉。
哪里的水?
人的血。
这样种族的存在,是人类的耻辱,沈风就是这么认为的。
“也许他们的武器很锋利,但是他们该死。”
于是沈风就一直杀了下去。
渐渐的,他发现他累了。
不是人累了,而是心累了。
他发现这样的种族实在是太多,他们的武器有的时候差点就杀了沈风,但是沈风却还活着。
也许是因为沈风还有牵挂。
忽然沈风就想起了自己的牵挂。
那是极乐峰上。
那是在一间黑色的小屋里面。
那是珍宝擂台上的匆匆一瞥。
他忽然就不累了,因为他觉得他对不起她。
从青春年华一直到妊娠产子,一直到把儿子抚养成人,他只和她只相处过三次。
这杀不完的人他也不想再杀了,他只想回到那佳人身旁。
忽然他的衣服就红了血红色,他的眼睛也红了,血红色。
为什么红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她并没有修炼,想起她本该是一个话多贴心的人,可是最后一次擂台上,她却始终一句话都不曾说。
也许她早已经不再是佳人,她已经红颜渐老,鬓发渐白。
所以他的衣服变成了血红色,他的整个人都变成了血红色,他的剑却还是银白色。
然后他就感觉到视线渐渐模糊,他已经不能掌握自己的身体,他只能感觉到身体在飞,在飘,在极速的飘。
可是他的心中却依然想着那个佳人,那个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佳人。
一道血色红光极速掠过,所过之处星辰化为齑粉,虚空破裂。
他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他心里面依旧还是那个佳人。
天空下起了大雪,雪花迷漫,极乐峰上已经处处结上了冰,就连那洁白色的轮椅上都已经结冰,轮椅的轮胎紧紧的被冰镶嵌在极乐峰上。
轮椅上却有人,一个老人,老人很老,但是她的眼光非常犀利,她已经不能走路,她只能靠轮椅代步。
她三天没有吃过饭了,但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苍白,她的脸上除了皱纹还是皱纹。
但是她还是看着远方,她很喜欢雪。
因为雪是四季的结束,是新一年的开始,她总是希望在春风和煦阳光普照的天空下看到他归来。
雪还在下,冰还在冻。
她想要记住每一个四季,因为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但是她并不喜欢雪挡住她的目光,因为她要看清楚远方的爱人到底回来没有。
所以他让诸葛天问清除了一条道路,一条天空之路,从那远处的天空一直到极乐峰的路,这路上没有雪,就连一只飞禽都没有。
然后诸葛天问就看到天外的血红色,那并不是夕阳红。
那是血红色,就连诸葛天问都从来没有见过的血红,红得发黑,红得发紫。
可是诸葛天问却忽然感觉到身旁的人在动。
他看着那轮椅上的人竟然站了起来。
“娘?”
诸葛天问不敢相信,原本已经只能靠轮椅代步的人现在竟然站了起来。
“呜……他回来了”轮椅上站起的人却在哭泣,哭得像一小孩儿,她本已经垂年暮老,但是那就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哭泣。
诸葛天问紧紧的搀扶着身边最爱的老人,他曾经并不恨他的父亲,但是他却恨透了那个人。
那个将他母亲伤得遍体鳞山的男人。
如果沈风从来没有见过莫欢,也许莫欢现在已经儿孙绕膝,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痛。
诸葛天问宁愿莫欢嫁了一个平凡的人,也不宁愿看她思念一个人一生,郁郁而终。
诸葛天问已经准备为母亲送终,因为他已经知道母亲时日无多。
是身体衰老,也是心力交瘁。
他本是一个精通易卦玄经的人,但是每一次的推算都是血色弥漫。
他没有能力推算沈风在哪儿。
这百年来,他已经推算了上千次,然而次次都无果。
他只能对那望着远方的母亲说:“父亲过得很好,他正在赶回来。”
也许就是这样日以继夜的安慰才能让老人一直活到今天。
所以百年来,只要是老人吩咐的话,他从来不敢不做。
老人让他娶妻,他就娶妻。
老人让他生儿育女,他就果然生了一对双胞胎。
如今老人却不再是吩咐,而是疯了一般的吼道:“快带我过去,快……快……”
百年来,老人从来没有激动过,这也是老人第一次让他带她过去,去那个天空,那个男人曾经走了的天空。
于是诸葛天问就带着老人到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