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阎平日蹦着张脸,可这会儿倒是笑得一脸慈祥。
穆谷雪终于不闹了,穆候阎这才转过头来,对桑柔道:“秦姑娘不要客气,多吃一点,这闺女真是被老夫给宠坏了,从小霸道得很,看上什么就一定得要。”
来了,一场戏演完,终于要进入主题了。
桑柔嘴角控制不住勾起冷笑的弧度。
“可老夫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宠她还能宠谁?这段时间真是感谢秦姑娘陪我家谷雪,这杯老夫敬你。”
穆候阎仰头一杯尽,然后看着桑柔,桑柔没办法,只好跟着喝了,白酒入肠,烈得她的心都收紧了。
穆候阎将酒杯放在,话题一转道:“听说秦姑娘上次奋不顾身救了慎远的命?”
她嘴抿了抿,还来不及开口,就被穆谷雪抢了话:“是啊父亲,真是多亏了桑柔,要是慎远哥出了事,女儿也不想独活了。”
“女儿家说这种话,你也害臊!”穆候阎虽是在训话,但样子一点也不严厉。
“女儿就是喜欢慎远哥嘛,这辈子非他不嫁!”
穆候阎又训了几句,可是穆谷雪就是打定主意闹,最后穆候阎仿佛没办法一般,叹口气,看着桑柔道:
“真是让秦姑娘见笑了。”
桑柔嘴角扯了扯,没扯出笑意。
“老夫老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闺女,好在慎远优秀,跟谷雪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交给他老夫很放心,秦姑娘你觉得呢?”
桑柔握着筷子的手收紧,心跟着收紧,仿佛被一只手捏着一般,呼吸不过来。
穆候阎在委婉地告诉她,她跟穆寒门不当户不对,她配不上穆寒。
之后穆候阎没有再对她说什么,以他的身份他要做什么事情,也不会直白地来。
倒是穆谷雪坚持送她回去的路上,直接跟她撕开了脸皮。
穆谷雪说她对穆寒势在必得,叫她最好有自知之明早点放手。
她看着穆谷雪不无得意的脸,跟她对视:“穆小姐,除非穆大人他亲口跟我说,我配不上他,否则我没打算放手。”
穆谷雪气得半死,指着她当场就沉下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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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继续跟她纠缠,直接回了暖香斋。
虽然气到了穆谷雪,可她心里并没有因此而好受一点,穆谷雪两父女的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她跟穆寒两人的身份,就像两座大山,她无论如何都翻越不过去。
这种无力感让她挫败,让她烦躁不安。
她委婉地问了何妈穆寒有没有回来,何妈说不知道,她也不好意思去隐月楼找他。
她原本想等等空,看穆寒今晚会不会过来,她歪靠在床上,眼皮子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怔了一下,然后双眸就亮了。
是他!
她顾不上穿上外衫就奔过去开门,一个肥胖的身影立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朝她的脸刺过来!
她浑身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往旁边一躲,躲过了对方朝她刺过来的匕首,闪着寒光的匕首擦着的手臂而过,一阵刺痛。
“你个小娼妇,不要脸,我打死你!”那妇人披头散发,目光呆滞。
桑柔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一刻也不敢耽搁,往后跑,推开窗口跳了出去。
“来人啊,救命啊!”
“秦姑娘,怎么了?”最先被京东,跑过来的是一个守夜的婆子,手里拿着棍棒。
“有人要杀我。”她浑身哆嗦,连说话都在颤抖。
那婆子回头看,并没有人,桑柔这才发现那妇人并没有追杀出来。
很快,其他人也陆续过来了,其中包括穆谷雪和她的丫鬟丝竹。
丝竹跟着几个小厮进去,里面随即传来她的声音:“奶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奶娘,你说话啊?”
丝竹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脸要哭的样子:“小姐,奶娘又发病了,这次手里还拿着匕首。”
穆谷雪一脸担忧:“那赶紧让人将她手里的匕首弄开,千万可别伤了奶娘。”
桑柔冷眼看着她们两主仆,慌乱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清冷的声音由远而近。
穆谷雪最先转身,朝他奔过去:“慎远哥,奶娘又发病了。”
穆谷雪没敢往穆寒的怀里靠,在他面前停下,用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看他。
穆寒的眼睛从她头顶而过,落在桑柔没有穿鞋的脚上,眉头蹙起来,偏身就朝她走过去。
“吓着了?”他手微动了一下,想去抓她的手,但立即反应过来,停在了半空。
她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将狐裘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帮她系上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