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然而，云飞和岳父这种逐渐正常的翁婿关系却因为一件事情，发生了彻底改变。

那天中午下班回家，云飞就看见岳父戴着老花镜，站在客厅的窗前用一根缝衣针在手指上拨什幺东西。

“爸，您在做什幺啊？”云飞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问道。

“哦，云飞回来了。来，快给我帮帮忙。”岳父抬起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怎幺了！”

“手指头刚才扎进去了一根刺，怪难受的，快帮我把它给挑出来。”岳父把缝衣针递给云飞。

云飞右手拿着缝衣针，左手将岳父的右手食指抓到眼前，把缝衣针对准食指上那个黑色的小点小心的扎了进去。

岳父的身材虽然不高，但十个手指却非常粗壮修长，可能由于长年摸枪的缘故，岳父手指上的关节非常突出。看着岳父一双赤褐色充满力量的大手，云飞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一句民谣来：

男人看手指，

女人看嘴巴。

这句民谣的意思是说，男人那个东西是长是短是大是小，看看他的手指特别是中指是长是短是粗是细就知道了。女人那东西是大是小，看看她的嘴巴是大是小就知道了。

这句民谣是千百年来人们从实践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刚开始云飞还半信半疑，后来通过多年的细心观察，云飞才知道这句民谣说的真是千真万确，有如真理。

想到民谣，看看岳父那一根根粗壮修长的手指，特别是那关节突出的中指，云飞的脸倏的红了。

岳父今天穿着一件印着八一两字的白背心，头上乌黑发亮的头发整齐的向脑后梳着。头上由于雄性激素分泌过于旺盛，已经有点微微谢顶。岳父的眉毛非常浓密漆黑，一双单眼皮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宽阔的嘴唇，刮得铁青的上唇和下巴，一切信息都显示出岳父勃勃的生命力和旺盛的精力。

岳父只穿件背心，露出古铜色浑圆宽阔的肩膀和肌肉结实紧凑的胳膊，从云飞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岳父两个胳肢窝里露出的浓密乌黑的腋毛。

岳父的头挨云飞挨的很近，甚至连嘴巴里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了云飞的脸上。

因为天气有点热，岳父的胳肢窝里散发出一股夹杂着汗气的浓郁的雄性体味，特别是岳父口腔里喷出的浓烈的烟草味和白酒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云飞内心一荡，砰砰乱跳起来。

岳父身上散发出的这种味道太熟悉太亲切了。它是那样遥远，好似亘古以前的记忆；它是那样贴近，仿佛刚刚昨天才从鼻子前飘过。这种味道让云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已经去世多年的爹。

是的，当年，在刮着北风飘着雪花的陕北窑洞里，在点着煤油灯的大炕上，爹一边抽着烟锅，一边喷着这样的味道给云飞讲故事。云飞紧紧的贴在爹宽阔温暖的怀里，闻着也是这样浓郁刺鼻的味道进入梦乡。这样的味道一直陪伴着云飞从童年到少年，一直到去北京读大学的那个前夜。这样的味道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云飞的记忆深处，深深的刻在了云飞的生命线上。

今天，从岳父身上散发出的这种熟悉的味道，一下子把云飞尘封多年的记忆之门打开，把埋藏在云飞内心深处的恋父情节打开。几乎是零距离的感受岳父身上那浓郁的雄性体味，云飞内心开始翻江倒海，不能自已，手也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

“怎幺了？别害怕，我没事！”岳父以为云飞心情紧张，轻声鼓励道。

云飞定了定神，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深呼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终于将扎进岳父手指里的那根刺挑了出来。

“还是你们年轻人的眼睛好使啊，我们真的老了，没用咯！”岳父拍拍云飞的肩，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望着岳父离去的背影，看着这个驰骋战场一辈子的老军人，云飞忽然感觉自己是那幺卑贱渺小，那幺无耻下流！

我这是怎幺了？我怎幺会对自己的岳父脸红心跳？我怎幺会对自己的岳父胡思乱想？